林毅在战术课上崭露头角后，训练的日程也逐渐丰富起来。这不，很快就迎来了射击训练的考验。
晨光穿过营区铁皮屋檐，洒在训练场边缘的沙地上。林毅站在射击位前，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额头沁出汗珠。他深吸一口气，将脸颊贴紧枪托，透过准星锁定远处的胸环靶。十米外的靶心在阳光下微微晃动，仿佛在嘲笑他昨日那场糟糕的射击成绩。
“三点钟方向，风速两米每秒，修正风偏。”他默念着训练手册上的要领，食指缓缓施力。枪响的瞬间，他的肩胛骨猛地一震，靶心却依旧偏左。
“五发四十三环。”报靶员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林毅咬紧牙关，将枪放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身后几名战友投来的目光，有疑惑，有不屑，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林毅，你不是战术课上挺能说的吗？怎么实弹打成这样？”有人低声嘀咕。
他没有回应，只是低头检查枪械，动作利落而机械。他清楚，自己在体能和战术上已经证明了自己，但射击这一关，必须过。
训练场边缘，医务员沈蔓菁抱着急救箱走来。她穿着深绿色作训服，扎着利落的马尾辫，眼神敏锐。她原本只是例行巡查，却在远处看见了林毅反复调整姿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你打得有点紧。”她走到林毅身后，声音清亮。
林毅一愣，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呼吸节奏不对。”沈蔓菁走近两步，指了指他的胸口，“你刚才的吸气太浅，导致肌肉紧绷，影响了稳定性。”
林毅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起伏，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试试这个。”沈蔓菁从急救箱里拿出一个简易呼吸训练器，“每次射击前，先做三次深呼吸，吸气四秒，屏住两秒，呼气六秒。”
林毅接过训练器，轻轻捏住，感受着它冰冷的金属质感。
“别小看它。”沈蔓菁嘴角微扬，“很多人以为射击是手的事，其实，是全身的控制。”
林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将训练器夹在指间。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际染成橘红色。训练场上只剩几组新兵还在加练。林毅独自一人站在射击位，枪托抵肩，枪口对准靶心。他按照沈蔓菁教的方法，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四秒——吸气。
两秒——屏住。
六秒——呼气。
心跳平稳，肌肉放松。
他睁开眼，扣动扳机。
“砰！”
靶心微微一颤。
“五发四十七环。”报靶员喊道。
林毅放下枪，嘴角微扬。
第二天清晨，全连进行射击考核。林毅站在队列中，军装笔挺，神情平静。他能感觉到刘勇站在不远处，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今天是夜间射击考核。”王连长站在队伍前方，声音如铁，“目标距离一百米，随机点亮胸环靶，限时五分钟，命中十发为及格，十五发为优秀。”
队伍迅速列队，进入射击位。夜幕降临，远处的靶区亮起一盏盏红灯，像星星点点的火光。
林毅站在第三组，握紧枪柄，感受着夜风拂过脸颊。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重复那套呼吸节奏。
四秒——吸气。
两秒——屏住。
六秒——呼气。
“开始！”王连长一声令下。
靶灯亮起。
林毅迅速瞄准，扣动扳机。
“砰！”
第一发命中。
靶灯熄灭，下一盏亮起。
他迅速调整姿势，枪口随目标移动，每一次呼吸都精准如钟表。
“砰！砰！砰！”
枪声在夜色中回荡。
五分钟过去，考核结束。
“林毅，命中十七发。”报靶员高声宣布。
全场一片哗然。
林毅缓缓放下枪，指节依旧紧握枪柄，掌心微微出汗。他没有抬头，只是低头检查弹匣，动作依旧利落。
王连长走上前，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平静：“不错。”
林毅敬礼：“谢谢连长。”
刘勇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嘴唇紧抿。
夜晚的营区，虫鸣低语，星光洒落在宿舍的窗台上。林毅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本《孙子兵法》，翻到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射击总结。
“射击不是单纯的命中，是控制。”他写道，“控制呼吸，控制肌肉，控制情绪。”
陈海靠在床头，望着他：“你今天打得真不错。”
林毅点头，合上书页，目光坚定。
窗外，月光洒在枪械架上，一支步枪静静躺在那里，枪管泛着微光。
他轻轻抚摸枪托，脑海中浮现出沈蔓菁说的那句话：
“射击，是控制的艺术。”
这一夜，他写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份射击笔记。
远处的夜空，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林毅抬起头，看着那道光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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