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片足以压垮一切精神的沉重氛围中。
穹顶之上,那块无垠的光幕,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那由滚滚黑气凝聚而成的,关于天启四骑士与永恒之地的古朴文字,在所有生灵的注视下,开始缓缓地,重新化作了最纯粹的,混沌的黑气。
仿佛那只看不见的手,再一次,擦拭着名为“宇宙”的黑板。
将刚刚让众生肝胆俱裂的“知识”,抹去。
为了书写下……
更加核心。
更加本质。
也更加……无可理喻的,终极真理。
黑气翻涌,沸腾,凝聚。
其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缓慢,仿佛每一个字符的诞生,都在撼动着多元宇宙的根基。
全新的,散发着比“死寂”更加深邃的,“终结”气息的文字,缓缓浮现。
【三兄弟分别代表了个体死亡、群体死亡、全部死亡。】
【祂们可执行所有超形上学和本质的死亡。】
【同时,俱灭本身,就是故事的终点与句号。】
【这三种力量的相互作用,创造了世界的基础。】
……
咒术回战世界。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哇啊啊啊啊啊!”
虎杖悠仁那标志性的,充满活力的惊叫声,刺破了操场上的宁静。
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台阶上跳了起来。
一根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直直地,颤抖着,指向天空中的光幕。
“开……开什么玩笑啊!”
他的脸上,写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不可置信。
“个体死亡?群体死亡?全部死亡?”
他像是要确认自己没看错一样,把那几个词大声地念了出来。
“这意思不就是……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甚至……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
“祂们想让谁死,谁就必须死吗?!”
“连理由都不需要?!”
“执行……‘本质’的死亡?!”
“这也太……太超模了吧!!!”
虎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面对无法理解之物时的抓狂。
“这还怎么打啊!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吧!”
“悠仁,冷静点。”
一个慵懒而从容的声音响起。
五条悟摘下了脸上的眼罩,露出了那双仿佛蕴含着整片星穹的“六眼”。
但此刻,那双总是带着游刃有余和些许轻佻的苍蓝眼眸,却前所未有的,闪烁着一抹凝重与了然。
“原来如此……”
他低声喃语,嘴角,勾起了一丝夹杂着惊叹与释然的复杂弧度。
“原来是这么回事……”
旁边的钉崎野蔷薇皱起了眉,不解地看向他。
“喂,五条,你又明白什么了?别总是在那里一个人‘原来如此’啊!”
五条悟将目光从光幕上收回,看向自己两位可爱的学生。
“你们还记得吗?”
“之前那个浑身血红,坐在骸骨王座上的大家伙,那个……深红之王。”
虎杖立刻点头:“当然记得!那个压迫感,简直强到离谱!连他手下的军团都能毁灭宇宙!”
“没错。”
五条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那个深红之王,自称万神之王,是多维度邪神,他的本质,其实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生命体,更像是一种‘概念’,一种‘设定’的集合。”
“就像‘诅咒’一样,只要人类的情感还在,诅咒就不会消失。”
“那种存在,按理来说,是绝对‘杀不死’的。”
“因为你就算毁灭了他的形体,他的‘概念’依然存在,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听到这里,虎杖和钉崎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们明白这种敌人的棘手程度。
五条悟顿了顿,抬起手指,指向了光幕上的最后一行字。
“但是……”
“你们看那句话。”
“‘俱灭本身,就是故事的终点与句号’。”
“句号?”
钉崎野蔷薇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五条悟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至高规则的敬畏。
“是的,句号。”
“无论那个深红之王是多么宏大的‘概念’,无论他编织了多么辉煌的‘故事’……”
“只要他还能被‘认知’,被‘叙述’,那他本身……就还处在一个‘故事’的范畴之内。”
“而故事……”
“就必然会有结局。”
“必然会有,被画上句号的那一刻。”
“俱灭,不需要去‘战胜’深红之王。”
“因为,祂就是那个‘句号’本身。”
“当祂出现的时候,就代表着深红之王这个‘故事’……到此为止了。”
“这就是……‘本质的死亡’。”
五条悟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虎杖和钉崎的脑海中炸响。
钉崎野蔷薇的嘴巴,微微张开,眼中充满了震撼。
“所以……那个深红之王,根本不是因为俱灭的攻击力有多强而恐惧……”
“而是因为……俱灭的存在本身,就宣告了他的‘结局’,是早已注定的?!”
“我的天……”
她捂住了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战栗。
“这已经不是‘强大’这个词可以形容的了吧……”
“这根本就是……多元宇宙的……最终裁定权啊!”
……
洛洛历险记世界。
时光之城,机战王专属指挥室内。
洛洛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光幕上的数据流分析。
尽管光幕上的文字并非数据,但他的大脑,已经习惯性地在对其进行解构。
“个体死亡,群体死亡,全部死亡……”
他轻声念着,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惊叹的光芒。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战斗力问题了,这是绝对的……权限碾压。”
“执行所有超形上学和本质的死亡……”
洛洛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意味着,无论目标拥有多么坚固的防御,多么诡异的不死之身,甚至是某种不灭的特性……”
“在死之三兄弟面前,都毫无意义。”
“因为祂们执行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祂们不需要‘如何’杀死你,祂们只需要‘定义’你已死亡。”
“然后,你就必须死亡。”
“这……真是……太强悍了……”
“哇!洛洛!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风火轮那充满活力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在整个指挥室里大呼小叫起来。
“直接执行死亡啊!”
“天呐!我要是能有这种能力就好了!”
通讯画面里,风火轮的机甲兴奋地手舞足蹈。
“到时候我还跟猛兽族的那些家伙们废什么话啊?”
“那个整天阴阳怪气的蓝毒兽?直接抹杀!”
“那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狂野猩?直接抹杀!”
“还有整个猛兽族的大军!我只需要坐在家里动动手指,一个念头!就把他们全部抹杀!”
“哇哈哈哈!那该有多爽啊!”
风火-轮陷入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笑得前仰后合。
“风火轮!”
一声严厉的低喝,如同当头棒喝,瞬间打断了他的幻想。
主屏幕上,切换出了霹雳火那张严肃而刚毅的脸。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斥责。
“这种力量,是你能够想象和驾驭的吗?”
“你只看到了它的‘便利’,却没有看到它背后代表的,是何等恐怖的‘规则’!”
“这是足以颠覆整个宇宙法则的至高权柄!不是给你拿来满足个人私欲的玩具!”
霹雳火的眼神,锐利如电。
“我们是机车族的战士!我们的使命是守护家园,带来和平!不是滥用力量,带来毁灭!”
“与其在这里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不如想想,怎么把你的惊天浪涛杀,和我的雷霆半月斩,配合得更加完美无缺!”
“我们还有我们自己的仗要打!”
“清醒一点!老老实实练习组合技,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正道!”
霹雳火的话,字字铿锵。
通讯器那头,风火轮的笑声戛然而止,气焰瞬间被浇灭。
“哦……知道了,霹雳火……”
他有些委屈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
镇魂街世界。
罗刹街,那棵巨大的槐树之下。
曹焱兵仰着头,死死地盯着天空。
他的双眼,几乎要燃烧起来。
那不是恐惧,不是敬畏。
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原始的,对于力量的……渴望!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整条罗刹街上回荡,充满了狂傲与野心。
“个体!群体!全部!”
“故事的终点!世界的基石!”
“这……这他妈的,才叫真正的力量!”
“这才是,王应该拥有的力量啊!”
他猛地转过头,双眼如同两团烈火,扫视着身旁空无一人的地方,仿佛在对着自己那看不见的千军万马,发表演说。
“喂!你们这些家伙,都给老子听到了吗!”
“看到了吗!”
“这!才是‘至高神性’!”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变得有些嘶哑和狂热。
“要是……”
“要是能让这样的存在……”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成为……老子的守护灵……”
“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个王国骑士团了!”
“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界,那狗屁的神武灵军团,在老子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老子要让他们,全都变成一个‘句号’!”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狠狠地打断了他的狂想。
夏玲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曹焱兵的后脑勺上。
“曹焱兵!你是不是疯了!做什么白日梦呢!”
她气急败坏地叉着腰,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
“守护灵?你还想让祂当你的守护灵?”
“你配钥匙吗?你配几把?”
“人家是创世之前就存在的老怪物!是多元宇宙的句号!是死亡本身!你还想收服人家当你小弟?”
“你信不信,人家只需要在心里给你画个圈,你就能连人带你那七个守护灵,一起打包从这个‘故事’里消失得一干二净啊!”
夏玲的吐槽,一如既往的精准而犀利。
曹焱兵被她骂得一愣,摸了摸后脑勺,那股狂热劲,总算是消退了一些。
而在他的身后。
如山岳般伫立的许褚,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这位虎痴将军,这位在战场上从未有过丝毫畏惧的猛将。
此刻,他那魁梧的身躯,却僵硬得如同一尊石雕。
如果有人能仔细观察,便会发现。
他那巨大的铠甲之下,肌肉,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一滴冰冷的,由纯粹灵力构成的汗珠,顺着他古铜色的脸颊,缓缓滑落,滴在地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滋”响,仿佛烙铁滴进了冰水。
他不敢说话。
甚至不敢去深思,自己的主公刚才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作为一名强大的武灵,他比任何人类,都能更直观地,感受到光幕上那些文字所蕴含的……分量。
那不是力量。
那是“理”。
是“天道”。
是“终焉”。
是所有存在,都必须无条件服从的,绝对的法则。
这种存在,不可直视,不可揣测,不可觊觎。
许褚只是深深地,深深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将自己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脚下的土地上。
仿佛多看那光幕一眼,自己就会被那至高的“句号”,从存在中……彻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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