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一个月。我们赶回了玉京的郊外。
这一个半月内，镜桓都没有出现。
仇让带我跳进了暗门。
蓉娘挽住了仇让的胳膊，“仇让，你这身好帅啊。”
仇让用发带挽起头发说，“不是衣服帅……”
“是人帅。”
我担心地看着他，“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要怎么找到残片。”
仇让轻松地说，“当然是去镜心湖。”
“谜底就在谜面上。”
我和仇让站在镜心湖的岸边。
仇让看向湖底，我也看向湖底。
湖面上是榫匠和织女的倒影。
我转过头，问仇让，“这是……”
仇让眼神空洞，表情正慢慢变得迷离，他的手捧住我的脸，嘴里却说着阿符。
我意识到不对，却被他压在草地，他的情欲此刻如同洪水，因为此刻的仇让，正在解我的腰带——
我想护住腰带，却被他左手抓住双手。
我慌乱地大喊起来，“仇让，不要，仇让，仇让！”
“仇让，我到底怎么做才能叫醒你！”
仇让依然撕扯着我的衣服。
“仇让……不要……仇让，仇让！”
我的皮肤快完全裸露在空气之中，却蓦然想起仇让的那句，“说谎的人，会被镜心湖的神明抓走。”
我即刻用最大的声音嘶喊着，“镜心湖神明——他错认织女符姬！”
仇让剥衣的动作渐渐地停下了。我慌忙地推开了他，然后极速裹上了外袍。
随后在我俩的面前——出现了镜桓的身影——
不是水镜本体。
而是和我一模一样的少女残像。
此刻，正悬浮于三尺半空，倒映水中——
此时我就是织女的替身！
仇让再次向我走来。
我催起命剑，“仇让——”
“我带你回家！”
我看向他空洞的眼睛，余光在镜桓的残影。
“仇让！不要让镜桓操纵你！”
“水里的那个倒影是镜桓！她才是此时的织女！织女不是林玄都！”
“织女不是林玄都！”
“你也不是宁元！”
仇让还是向我走来，我一步一步后退，朝他喊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宁元——”
“而是作为仇让的你！”
“仇让！不是你自己说，想要保护我——”
“要给我买五两，五十两，五千两的糖糕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他锁骨上的蛊纹开始发光，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我在一瞬间催动命剑，往镜桓残影刺去。
那残影和榫匠瞬间消散在无边的镜心湖之上。
我看向仇让，他似乎彻底清醒了，却低着头。
我尝试去寻找安慰他的话，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口。
他一直看着地面，神色阴暗地说，“别看我。”
“刚才的人根本不是你……”
而仇让的手凌空画符，整个人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他又在厌恶自己了，我大声地朝镜心湖喊着，“仇让——他不是个合格的史官——”
“仇让——他会给林玄都刻木鸟——”
“仇让——他会给林玄都买糖糕——”
“仇让他——”我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和林玄都——会一直一起活下去——”
“会一直一起——”
“活下去——”
我听见了仇让自我厌弃的悲鸣。
在我背后，始终三尺的地方。
“仇让——”我没有回头，“明天我还有糖糕。”
仇让擦着眼泪，出现在我身后。
他给我系好了腰带，然后往回退了一大步。
他往前走去，带着鼻音，“糖糕……”
“买双份。”
我看着他的背影，却突然安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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