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最近很不对劲。
具体表现为：我练剑时他在旁边盯着看，我吃饭时他给我夹菜，我睡觉时——
你半夜蹲我床头干什么？！我一脚踹过去。
他灵活地后仰躲开，月光下笑得像个狐狸：看星星。
......我指了指紧闭的窗户。
透过窗纸看。他理直气壮。
我抄起枕头就砸。
第二天早课，连最迟钝的小师弟都察觉异常：三郎师兄，你眼睛怎么青了？
李三郎摸了摸眼眶，冲我眨眨眼：被猫挠的。
我手里的《道德经》啪地砸在他后脑勺上。
事情在第三天达到了高潮。
我正在药圃除草，李三郎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玄都
放手。
不放。他得寸进尺地蹭了蹭我的颈窝，我还是很想要你怎么办？
我手一抖，刚挖出来的当归咔嚓断成两截。
李三郎，我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想当太监？
他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后：不想。但如果是你动手...
滚！我反手一肘击在他腹部。
他闷哼一声松开手，却在我转身时突然正色：我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认真耍流氓？
认真想娶你。他眼神灼灼，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然后...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吧你！
掌心传来湿润的触感——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舔我手心！
我触电般缩回手，他趁机凑近：所以...可以吗？
可以什么可以！我红着脸往后退，再靠近我就——
林师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我们同时转头。站在药圃外的是刚入门半年的小师妹柳青青，此刻正绞着衣角，脸蛋通红。
那个...我有话想对三郎师兄说...
我发誓我只是想借机脱身。
但当我躲在回廊转角，看着柳青青对李三郎表白时，胸口莫名发闷。
...仰慕师兄已久...
...若是师兄不嫌弃...
李三郎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只见他摇了摇头，说了句什么。柳青青突然哭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异香飘散的瞬间，我眼前一花。
再定睛看时，站在那里的赫然是另一个我！
现在师兄愿意考虑了吗？柳青青用着我的脸，声音却还是她自己的，我知道师兄喜欢林师姐这样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冲出去，却见李三郎突然笑了。
你确实变得很像。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然后他猛地掐住对方脖子：但我的玄都，从来不会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砰的一声，幻术破解，柳青青跌坐在地，满脸惊恐。
当晚我坐在屋顶看月亮，李三郎默默挨着我坐下。
我拒绝她了。他小声说。
哦。
不是谁都可以。他仰头看着星空，只有你。
我心头一跳，却故意冷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见人就...
他突然翻身把我压在瓦片上，鼻尖抵着我的鼻尖：要我发誓吗？
不、不用...我别过脸，起来，瓦片要碎了...
他乖乖松开，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青云观后山最稀有的月见草编的戒指。
玄都，他难得正经，我可以等。等到洞房花烛夜，等到你愿意那天。
我盯着那枚粗糙的草戒，喉咙发紧：...谁要嫁给你。
那娶我也行。他笑嘻嘻地凑过来，反正...
我一拳揍在他腹部：做梦去吧！
他蜷缩着倒在屋顶，却还死死护着那枚草戒，笑得像个傻子：打是亲骂是爱...
我气得直接跳下屋顶。
身后传来他的喊声：玄都！我还是很想要你——
啪！
我扔上去的鞋准确命中他的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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