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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骑士:我的瓶罐装着次元 第二章:扳手、油条与逃亡倒计时

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化的潮水,瞬间没顶而来,淹没了李平凡每一个还在疼痛叫嚣的神经末梢。远处通道阴影里站立的紫色身影,那对狭长的白色复眼毫无波澜地锁定着他。没有愤怒,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捕猎者看待无法逃脱猎物的、冰冷刺骨的漠然。

嗡——哧…

沉重、规律的机械喘息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近了。巨大的金属脚掌抬起,稳稳地踩在一堆实验室的金属残骸上。

喀嚓!

坚硬的金属支架像饼干一样被轻易踩扁、扭曲。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每一步都踩在李平凡几近停跳的心脏上。巨大的脚掌落下,实验室废墟中散落的金属支架和仪器外壳在无可匹敌的巨力下发出刺耳的“喀嚓!咣当!”爆鸣,脆弱得像孩童的玩具被瞬间摧毁、压扁!

“嘶……”

李平凡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粘稠的淡蓝色液体被猛地吸入鼻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撕裂了紧绷的死寂,同时也暴露了他此刻的恐慌和无助。

那脚步声停顿了半秒。那紫黑色的巨大头盔,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角度。那对白色复眼的光芒,仿佛更锐利了一分,穿透刺目的惨白灯光,牢牢锁定在咳嗽着的猎物身上。

逃!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他混沌的大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浑身散架般的酸痛和后脑勺炸裂的剧痛。必须离开这个显眼的巨大玻璃罐子!必须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的手在冰冷的容器底部胡乱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垫脚的东西,支撑他翻出这个该死的容器。指尖划过碎裂玻璃的尖锐边缘,带起一串小小的血珠,但此刻的疼痛早已麻木。终于,他抠住了容器内壁上的一处凹陷!他用尽全力,拖着被湿透睡衣紧贴在身上沉重不堪的身躯,配合着还泡在液体里的双腿,疯狂地向上攀爬。

手臂的肌肉在火烧火燎地颤抖抗议。每一次用力,后脑的伤口都在向颅骨深处泵送着眩晕的信号。淡蓝色粘稠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溅得到处都是。

啪嗒!一只脚终于踩上了容器破裂口的边缘。滑溜无比!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又仰面摔回去!他狼狈地用双臂死死勾住锋利的玻璃断面,尖利的碎玻璃瞬间割破了他的衣袖和前臂,带来一阵密集的刺痛。但这点疼痛与身后的催命符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猛地吸气,牙齿几乎咬碎,再次爆发出身体里压榨出的最后一丝力气,手臂用力一撑!身体终于以一个极其难看、连滚带爬的姿势翻过容器边缘,重重地砸落在容器外冰冷、湿滑、布满玻璃碴的地面上!

“呃啊!”一声短促压抑的痛呼忍不住溢出喉咙,尖锐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薄薄的睡衣,深深扎进皮肤和柔软的腹部。他感到腹部和大腿外侧几处地方瞬间涌出了温热的感觉——是血。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双腿像面条一样发软。

嗡——!

一道炽热得几乎灼烧视网膜的能量束,带着恐怖的能量嗡鸣,擦着他翻滚过的位置呼啸而过!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他身后猛地炸开!

距离他头顶仅仅两寸之隔!那炽热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束,擦着他因恐惧而炸起的头发边缘,狠狠轰击在他刚刚挣扎着翻出的那个巨大玻璃容器上!如同烧红的钢针刺入薄冰!

轰隆隆隆——!!!

一股无法想象的爆炸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李平凡感觉自己像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掀飞!身体离地,重重砸落在几米开外的另一堆散发着金属怪味的实验仪器废墟上!骨头再次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眼前瞬间被爆炸产生的浓烟、气浪和漫天泼洒的淡蓝色粘稠液体所吞噬!

烟尘弥漫,巨大的玻璃容器在短暂的变形扭曲后,终于承受不住那恐怖的能量冲击,发出了濒死的“咔嚓嚓……”尖鸣!下一瞬,如同被巨人全力一拳砸中的水晶宫,猛地向内凹陷,随即——彻底炸裂!无数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裹挟着内部残余的粘稠液体和刺骨的寒意,如同暴雨梨花针一般疯狂地向四周爆射!噗嗤!噗嗤!破空声不绝于耳!

李平凡死死抱头蜷缩在一个相对还算厚实的金属柜体后面,冰冷的玻璃碎片如同锋利的飞刀,深深扎进他面前的金属柜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咄!咄!咄!”声响!还有数不清的碎片直接刺穿了他暴露在外的背部和小腿!

剧痛!

爆炸的轰鸣还在耳中嗡嗡作响,被强光刺激的眼球火辣辣地疼,身上的伤口在尖叫,但最要命的是肺部因为吸入冰冷液体和浓烟产生的剧烈灼烧感,让他几乎窒息。

视野模糊,听力暂时被爆炸的余响覆盖,只剩下血液冲击太阳穴的鼓噪声。世界仿佛变成了巨大而模糊的万花筒,旋转、扭曲,混合着浓烟、炫光、冰屑和刺骨的痛感。

就在这片混乱至极的感官风暴中心,一个清晰得吓人、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穿透了浓烟和震耳欲聋的轰鸣,直接钻进他混乱的意识深处:

“警告——检测到强烈生命信号——非授权实验体——威胁等级:【毁灭指令】——执行。”

这冰冷刻板的声音,宣告着绝对的死亡!

浓烟稍稍被气流卷动,露出一丝缝隙。透过那缝隙,李平凡的眼睛,猛地看到了那个紫黑色的梦魇!

它!巨大、狰狞的金属怪物!正从弥漫的爆炸烟尘中一步步踏出!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碾压金属碎片的沉闷声响,巨大脚掌上粘附的淡蓝色粘稠液体滴落在地,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在死寂中如同催命的音符。它那只抬起的前臂上,覆盖着一层更加厚重、如同昆虫甲壳般的暗紫色臂铠,一个还在冒着微弱青烟的圆形炮口正缓缓转动,冰冷地对准了他躲藏的方向。炮口深处,令人心悸的橘红色光芒再次开始汇聚、压缩!

完了!

李平凡的血液瞬间凉透!意识一片空白!

呼——!

那灼目的橘红色能量光束再次撕裂空气,带着焚尽一切的死亡气息,笔直地轰向他藏身的金属柜体!

求生的意志在绝望的悬崖边爆发出最后的嘶吼!几乎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本能,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朝着侧后方——那片看起来相对安全的、堆满了更多大型破损器材和破碎容器的区域——狼狈至极地扑了过去!

轰!!!!!

惊天动地的二次爆炸!冲击波和灼热气浪紧追着李平凡扑出的身体狠狠砸下!他感觉自己像被一辆高速卡车从背后撞中!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股甜腥味猛地冲上喉咙口!那面厚实的金属柜体如同脆弱的纸片被瞬间撕碎、融化!金属碎片如同子弹般裹着高温向后激射!一些细小的滚烫碎片打在他翻滚的身体上,立刻烫出一片片燎泡!

“咳!咳咳咳!”滚烫的金属灼烧感和内脏翻腾的呕吐感交织着,让他在冰凉粘稠的地面上咳得撕心裂肺,泪水、鼻涕和口中的涎水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狼狈得像个被抛弃的破布娃娃。肺部的灼痛感反而因为爆炸的热浪减轻了些许——这是多么讽刺的解脱。

那沉重的、死神的脚步声并未停止。它似乎完全不在意目标的狼狈状态,不紧不慢地迈过灼热的残骸,越过还在滴落熔融金属液的金属块,一步一步,稳定地向着李平凡所在的这片最后的“掩体”区域逼近。

嗡——哧…嗡——哧…

冰冷的电子眼已经近在咫尺,如同两束来自地狱的探照灯,穿透浓烟,锁定了他蜷缩的身影。臂铠上的炮口开始第三次凝聚危险的橘红色光芒。

躲无可躲!他背靠的,是另一排半倾倒的破碎玻璃容器,以及扭曲缠绕的金属支架!这里根本没有出路!

绝望的冰寒顺着脊椎爬升。难道要像那些破碎的玻璃容器一样被彻底“清洁”掉?

就在这生死一瞬,他疯狂扫视四周,试图抓住任何一根稻草——哪怕是幻觉!模糊的视线扫过身边散落扭曲的金属残骸、破碎的玻璃碎片、还有一堆堆糊成一团的凝胶状物质……

突然,斜前方墙角一小片区域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里没有被爆炸波及得太厉害。地面相对平整,倒伏着一台倾斜的大型仪器。仪器控制台面板已经碎裂大半,电线裸露,但更关键的是,在那破碎控制台的下方,似乎卡着一个东西!

形状……长条状?金属?顶端……似乎还有个扁圆形的握柄?

那轮廓……

扳手?!一个大型扳手?

李平凡的心脏几乎漏跳一拍!希望的火苗从绝望的灰烬里猛地爆燃出来!

不管了!总比赤手空拳强!

就在那臂铠炮口的光芒压缩到最亮、能量蓄积至极限,即将发出那致命一击的刹那!

“给我——过来!!!”

李平凡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重伤的身体里压榨出最后一丝潜能!他拖着剧痛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把扳手猛扑过去!动作之快,甚至带起了地上粘稠液体的飞溅!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金属握柄的瞬间——

嗞……!噗!

一道炽热的能量射线,精准无误地射在他身体刚刚离开的地面位置!融化的金属地面发出滚烫的红光!

热浪和冲击再次将他狼狈地掀翻出去一小段距离!但这一次,他眼中没有绝望!

那双沾满了粘稠液体和尘埃的手,死死地攥住了扳手的金属握柄!沉重的分量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安全感!

扳手!货真价实!长约三十公分,足有小臂那么粗,通体覆盖着一层暗沉的金属涂层,顶端是扁圆形的开槽口,另一头则是标准的梅花头设计。金属冰凉刺骨,表面布满划痕,显然是经历过不少暴力操作的痕迹,虽然沉重无比,但这冰冷的质感却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有武器了的踏实感!

“哈…哈……”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一边死死攥着扳手,试图借着面前半倒塌的大型仪器支架和破碎容器残骸形成的小小障碍物,阻挡一下那个紫色怪物的视线和直射路径。

那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变得清晰!对方显然注意到了猎物的垂死挣扎。脚步声变得更加急促!紫黑色的装甲覆盖的膝盖撞开一根横挡在前的金属支架,如同压路机般碾压过来!冰冷的白色复眼锁定了他!

嗡——哧!嗡——哧!

沉重的金属躯体高速逼近,臂铠上的炮口也再次开始能量汇聚!这一次,橘红色的光芒更亮,覆盖的锁定范围也更广!根本不给他再次躲避的空间!

拼了!

李平凡双眼赤红,肾上腺素飙到了极限!他双手死死握住扳手的握柄,将它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或者……一根可以用来拼命的烧火棍?他低吼一声,鼓起全身仅存的力量,试图将沉重的扳手从它被卡在倾覆控制台下的位置彻底拔出来!只要拔出来,就能挥动!哪怕砸一下对方也行!

“给我——起——来——!!!”他爆发出全部的力气!

呜嗡——咔嚓!

扳手被他蛮力从破损仪器和地面的间隙中猛地抽出!然而,就在扳手脱离束缚的瞬间,一连串预料之外的连锁反应发生了!

那连接着扳手原来卡住位置的一截裸露电线,被猛地绷直、拉动!这绷紧的电线,又如同绊马索般瞬间挂住了旁边一根摇摇欲坠的、已经严重扭曲变形的金属支架!那支架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平衡点!

轰隆隆隆!!!

在金属支架彻底倒塌砸落的惊天动地声中!混乱飞溅的冰冷粘液和尘埃里,那个巨大的紫色身影逼近的脚步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障碍阻挡了一瞬!

李平凡抱着沉甸甸的扳手连滚带爬地又向侧后方退去!他背部撞到了一个半人高的坚固物体!是另一个完好的培养槽底座!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壁冰冷地传递着他背部的颤抖。这里是视野的死角!但他不确定能拖住那怪物多久。

就在这时——

啪嗒。

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被金属支架倒塌的巨响掩盖。

李平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没握着扳手给自己一下!什么东西?

他惊恐又迅速地低头看去。

就在他刚才爆发力量拔出扳手、造成支架倒塌的同时,一堆粘稠的凝胶状物质(像是从附近破裂仪器里流出的能量缓冲液或者保护性胶体)被甩到了旁边一个相对完好的小型透明罐子上方。

那个罐子……很小,像个实验室用的烧瓶,密封性却很好。罐子外面贴着个掉色严重的标签,上面是一串根本无法辨认的字符。

吸引李平凡目光的,不是罐子本身,而是罐子里面装的东西。

那是一根……完整的、金黄色的……油条?

它静静地悬浮在透明的无色液体中。油条保持着刚炸好般的酥脆卷曲形态,一根一根的丝絮都清晰可见,金黄饱满,即使在这么诡异的环境里,也透着一股诡异的香脆感。它就这么静静地悬浮着,仿佛时间在这里凝结,没有沾染一丝实验室的冰冷和混乱。标签上的字符无法辨识,但在靠近罐底的位置,隐约可见一行模糊的小字,像印刷体的批注,却用的是中文:

第19批次-时间惰性封装-高能量密度食品【金丝卷卷】

高能量?惰性?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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