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秋转身进了厨房，接满温水递到沈惊梦手里。
“林稽查给的资料，说是让我多了解天选的规矩。”
他靠着柜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刚想转发给你，你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沈惊梦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紧绷的肩颈松了些，唇角漾开抹浅笑：“那正好，现在就发我。刚好有不懂的，咱俩还能商量一下。”
超市里的吊扇慢悠悠转着，带起阵凉爽的风。
马路上的行人踩着热浪来来往往。
偶尔有几个步履匆匆的推门进来，抓几瓶冰镇饮料付了钱，靠在冰柜旁蹭会儿空调又匆匆离开。
莫问秋和沈惊梦凑在一块儿翻看着帖子，屏幕光映得两人眼底发亮。
天选者的等级划分清晰明了：阶段一、阶段二、阶段三，往上便是“使者”。
前三个阶段各分三小阶，唯有突破阶段三的顶尖者，才配得上“使者”称号——比如天选组织的创建者“墨”。
“阶段一三阶后会分职业，进了阶段二才能自己选择副本类型。”
沈惊梦轻声念着，指尖点在屏幕上，“阶段一全靠系统随机丢进副本，难怪死亡率那么高。”
帖子里还写着：天选者从无正邪之分，立场随组织而变，但有一条铁律——所有组织默认不伤及普通人。
若有天选者以伤害普通人为乐，系统会像杀毒程序般自动抹除。
“创世神建天选的初衷，就是清除各时空的‘害虫’。”
莫问秋读到这儿，忽然拍了下手，“这道理简单——就像能有细菌，但绝不能留病毒。”
沈惊梦刚拆开外卖袋，正掀着炸鸡盒的盖子，闻言抬眼笑看他：“可不是。所以上次坑我的那个老手，注定走不远。”
她夹起块鸡翅递过去，油光在灯光下泛着亮，“可以不帮我，但不能害我。”
莫问秋咬了口炸鸡，酥脆的外皮混着香辣汁在嘴里爆开：“是呀，要是遇见了，我就帮你暴揍他。”
月色悄咪咪爬上墙头时，沈惊梦起身告辞。
莫问秋洗漱完躺回床上，脑子里一边盘桓着明天的考核细节，一边闪过这几天和沈惊梦插科打诨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第二天九点，林言的信息准时发来：“中午十二点，蓝山大厦，13楼见。”
莫问秋回了个“ok”，转手就把信息转发给沈惊梦，顺带敲了句：“半小时后去接你，别迟到。”
沈惊梦家离得不远，在一个绿植环绕的高档小区。
她从小父母离异，亲情淡薄，反倒把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用她的话说就是“爱情哪有姐妹靠谱”。
莫问秋抵达小区门口时，正好十点半。
沈惊梦已经等在树荫下，乌黑的长发高高束成利落的马尾，碎发贴在颈侧，衬得脖颈线条愈发纤细。
她穿了件黑色工装外套，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白皙却有力的手腕，腰间的腰带轻轻一收，既勾勒出腰线的柔和，又透着股飒爽的利落——明明是偏中性的打扮，却把“美”和“劲”揉得恰到好处。
莫问秋看着她愣了愣，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色工装，忍不住笑了：“这叫什么？心有灵犀？”
沈惊梦挑了挑眉，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圈，嘴角勾起抹别有意味的笑：“谁跟你心有灵犀，明明是某人学人穿衣服。”
嘴上怼着，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半小时后，巍峨的蓝山大厦矗立在眼前，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二人走进旋转门，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找到林言时，他正在13楼的办公室里和一位女同事说笑。
“嗨，林稽查。”莫问秋抬手打招呼。
林言转头看来，眼睛一亮：“问秋，你来了！”
他又看向沈惊梦，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美女你好，我是林言。”
打完招呼，他转头和女同事笑着告辞，快步迎了上来。
“这次考核一共五个人，正好满组。”林言说着按下了通往10楼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涩。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林言在背后轻轻一推，重心不稳的两人踉跄着冲进走廊。
刹那间，时空仿佛被揉成一团乱麻，耳边响起细碎的撕裂声，像是鱼儿挣脱渔网时扯破水面的纹路。
眼前的空气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扭曲了走廊的灯光。
莫问秋和沈惊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
“走。”
二人同时点头，并肩踏入那片荡漾的涟漪中。
脚下的地面突然失重，周围的景象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坠落感——副本，开启了。
血。
入目所及，皆是刺目的猩红。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条死寂的长街上，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里浸满了暗沉的血渍。
层层叠叠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还夹杂着尸体腐烂后令人作呕的酸馊味。
莫问秋眉头紧蹙，视线落在前方那栋古旧的唐式大宅上。
沈惊梦只觉得胃里一阵剧烈翻涌，酸水直往上冒，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
就在这时，冰冷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任务要求：1天内找到并消灭怨灵，找到离开之门！两分钟内必须进入古宅。”
“什么？两分钟内必须进去？”
沈惊梦心头一震，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为什么会有时间限制？
难道街上有线索，这是个隐晦的提示吗？
想通的瞬间，莫问秋和沈惊梦对视一秒，朝着长街深处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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