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四合院的青灰瓦片染成血色时，易中海终于从石凳上慢悠悠支起身子。他捻着山羊胡扫视空荡荡的院子——这群白眼狼，连装模作样安慰两句都嫌费力气。罢了罢了，横竖这档子破事就像胡同口那滩臭水，他就算想管也得先问问苍蝇答不答应。
那边厢秦淮茹正被唾沫星子淹得睁不开眼。槐花的哭嚎倒像是给这出戏配了段哀乐，总算让这帮正义之士想起自家灶上还炖着粥。等母女俩逃回贾家，贾张氏那双三角眼瞪得比胡同口的路灯还亮：哑巴啦？你那点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怎么这会儿装起菩萨来？
秦淮茹默默给槐花擦着脏兮兮的屁股，这沉默比骂街还让贾张氏冒火。老太太抬腿就是一脚：小贱人！二十块钱的买卖让你搞黄了，今儿不掏十块别想消停！秦淮茹突然暴起，把沾满屎尿的裤子糊在婆婆脸上：老妖婆！要不是你偷东旭的棺材本，我能得罪满院子人？
这场婆媳大战简直比天桥的把式还精彩。贾张氏揪着秦淮茹克夫克子的陈年老账，秦淮茹反手就是十几个耳光扇得老太太找不着北。当年要不是你偷吃东旭的供品，他能被气死？秦淮茹踩着贾张氏的肚子冷笑，现在知道哭了？当初偷东西时怎么不想想报应？
院里的看客们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刘海中揣着手装聋作哑——毕竟这种戏码，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回。直到夜幕降临，这对婆媳才收拾起满地狼藉，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秦张氏抹着眼泪盘算明天怎么从街道骗火柴盒，秦淮茹则冷笑着想：这些看客的冷漠，可比她们的拳头狠多了。
次日晌午，南锣鼓巷的梧桐叶蔫头耷脑地耷拉着。秦有金搀着陈大莲在迷宫似的胡同里转悠，活像两只误入城市的笨鸭子。我说当家的，陈大莲揉着起泡的脚，你确定那丫头真住这儿？这破地方房子长得跟窝头似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正巧撞见遛弯回来的阎埠贵，老秦眼睛一亮就扑了上去。等听说是秦淮茹的爹娘，这位万事通立刻殷勤带路——殊不知引狼入室。中院里，秦有金一看见洗菜的秦淮茹就炸了毛：好哇！改嫁这么大的事都不吱声？赶紧给爹倒茶！
阎埠贵在门口冷汗直流，心想这哪是亲家见面，分明是讨债鬼上门。果然秦有金揪住许大茂当枪使：亲家公问彩礼呢！秦淮茹抄起扫帚就打：老不死的！当年东旭的棺材本你拿去买烧鸡了吧？
这场闹剧的高潮来得猝不及防。易中海和贾张氏前后脚溜出来看热闹——前者端着和事佬的架子，后者揣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夕阳下，两家人吵得鸡飞狗跳，倒把四合院的老槐树都震得簌簌掉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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