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废墟街道上颠簸前行，轮胎碾过碎玻璃和钢筋的声响格外刺耳。陈风的同伴叫阿杰，正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另一个年轻人叫小林，正用布条给受伤的同伴包扎伤口，血渍透过布料不断渗出，染红了后座的坐垫。
“下一个目标是城西的仓储中心。”陈风看着车载导航上闪烁的红点，“那里以前是军用物资中转站，说不定能找到汽油和药品。”他说话时，目光又一次通过后视镜落在林悦身上。
林悦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刚才在走廊里爆发的金色光束还在脑海里回放，掌心残留的灼热感像是某种烙印。她试着握紧拳头，那股暖流又开始涌动，这一次她能清晰地分辨出，力量源自胸口左侧，像是有颗小小的太阳在体内燃烧。
“吱——”越野车突然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停在路中央。阿杰用力拍打着方向盘：“该死！没油了！”
陈风立刻回头：“怎么回事？出发前不是检查过油量吗？”
“油表坏了！”阿杰指着仪表盘，指针卡在半满的位置纹丝不动，“可能是刚才撞丧尸时震坏的。”
林悦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们正处在一片废弃的商业区，两侧是摇摇欲坠的商场和写字楼，玻璃幕墙碎得七零八落，像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最要命的是，汽车熄火的动静惊动了街对面的丧尸群——至少三十只普通丧尸正蹒跚着围过来，其中还夹杂着两只速度极快的迅影尸。
“下车！进旁边的超市！”陈风当机立断，率先推开车门。他将弩箭上弦，精准射穿了离车最近的丧尸头颅，黑色的血液溅在褪色的广告牌上，“苏晴带小雅和伤员先进去，老周跟我掩护！”
林悦刚扶着小雅下车，就看见一只迅影尸贴着地面窜来，目标直指落在最后的苏晴。她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掌心的金光瞬间炸开。这一次光芒比之前更盛，形成半米宽的扇形屏障，迅影尸撞在屏障上，发出像烤肉般的滋滋声，翻滚着后退了几米。
“快进去！”林悦拽着苏晴往超市大门跑。玻璃门早就碎了，门口堆积着腐烂的购物车，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馊味。陈风他们紧随其后，阿杰反手用铁棍卡住卷帘门，暂时挡住了外面的嘶吼声。
超市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货架东倒西歪，罐头和零食散落一地，踩上去发出脆响。受伤的年轻人疼得直抽气，苏晴赶紧撕开他的裤腿，伤口周围已经泛起青黑色。
“感染扩散了。”苏晴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从医药箱里翻出仅剩的几支抗生素，“我需要清水和酒精，还要绷带。”
陈风示意小林守住门口，自己则打开战术手电：“林悦跟我找物资，老周警戒。”他的手电光柱扫过货架，停在最里面的日用品区，“那边可能有你要的东西。”
两人穿过倒塌的货架，手电光里漂浮着无数灰尘。林悦能感觉到陈风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你的能力……对感染者有效吗？”
林悦脚步一顿。她看向掌心，刚才爆发光芒后，那股暖流弱了不少，现在只剩下淡淡的余温：“我不知道，没试过。”
“试试。”陈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能抑制病毒，我们能多活很多人。”
他们在清洁用品区找到几瓶未开封的酒精，返回时正好看到苏晴在用打火机消毒匕首，准备给伤员剜掉感染的皮肉。年轻人疼得浑身发抖，老周按着他的肩膀，眼圈通红。
“等等。”林悦走过去，蹲在伤员面前。他的小腿已经肿得像水桶，青黑色的血管像蚯蚓般蔓延，“可能……有别的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将掌心轻轻按在伤口上方。体内的暖流缓缓涌动，顺着手臂注入对方体内。伤员突然痛呼一声，伤口处冒出白色的雾气，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几分。
“有用！”苏晴惊喜地低呼。
但林悦却脸色一白，像被抽空了力气般往后倒去。陈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发现她的掌心烫得惊人，原本淡粉色的伤口又泛起了红光。
“别勉强。”他皱眉按住她的手，“你的脸色很难看。”
外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卷帘门被撞得剧烈摇晃，木屑簌簌落下。小林大喊：“陈哥！不行了！它们在撞门！”
陈风看向门口，又看了看林悦苍白的脸，突然做出决定：“阿杰，去仓库找推车，我们做个简易屏障。老周，把货架搬到门口加固。”他转向林悦，“你的能力能维持多久？”
林悦咬牙站起身，掌心的光芒虽然微弱，却比刚才更凝实：“不知道，但可以试试。”
话音未落，卷帘门“咔嚓”一声断裂，十几只丧尸蜂拥而入，最前面的迅影尸已经扑向离门最近的小林。林悦立刻抬手，金光形成的屏障将怪物挡在半米外，但她的手臂却在微微颤抖——维持屏障比主动攻击消耗更大。
“苏晴，带他们从后门走！”陈风射出两支弩箭，精准钉住两只普通丧尸的脑袋，“仓库后面有条消防通道！”
“那你和林悦……”
“快走！我们随后就到！”陈风抽出军用匕首，刀刃在绿光下闪着冷光，“林悦，左边交给你！”
林悦点点头，集中精神将屏障向左移动，逼退了试图绕后的三只丧尸。她能感觉到体内的暖流在快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但每当看到陈风在丧尸群中穿梭的背影，就咬牙坚持着。
突然，一只腐甲尸从天花板的破洞落下，厚重的甲壳撞在屏障上，林悦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屏障出现裂痕，几只丧尸趁机扑过来。
“小心！”陈风纵身扑回，匕首刺穿了腐甲尸的眼睛。怪物发出震天嘶吼，挥舞着利爪扫向陈风。林悦忍着剧痛将屏障推向怪物，金光瞬间爆发，腐甲尸的甲壳像被融化般剥落，露出下面溃烂的肌肉。
“就是现在！”陈风拽起林悦往仓库跑，同时按下手里的引爆器。他们刚才在门口布置了简易炸弹，火光冲天而起，暂时挡住了丧尸的追击。
仓库后门被铁链锁着，阿杰正用铁棍费力地撬动。林悦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掌心的光芒彻底熄灭，连那点余温都消失了。陈风扶住她，发现她的体温在快速下降，脸色白得像纸。
“撑住。”他脱下自己的迷彩服披在她身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们快出去了。”
铁链终于被撬开，外面传来苏晴的呼喊。陈风抱起脱力的林悦，跟着众人冲进消防通道。通道尽头的出口被杂物堵着，阿杰和老周正奋力清理。身后的仓库里，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还有利爪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
林悦在陈风怀里微微睁眼，看到出口处透进的微光。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指向出口——那里，几只丧尸已经挤了进来。淡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屏障，而是化作无数光点，像萤火虫般飞向丧尸，每碰到一只，就燃起一小簇火焰。
丧尸的嘶吼声变成惨叫，通道里弥漫着焦糊味。陈风趁机抱着林悦冲出出口，阿杰立刻用铁门挡住通道。
外面是片荒芜的停车场，远处传来几声枪响。陈风将林悦放在地上，苏晴赶紧过来检查她的状况，发现她只是脱力昏迷，松了口气。
“往西走三公里，有个加油站。”陈风看着远处升起的狼烟，“希望那里还有能用的油。”他脱下外套裹紧林悦，目光落在她沉睡的脸上，若有所思。
刚才那漫天飞舞的光点，绝不是普通的异能。林悦身上藏着的秘密，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而远处那片狼烟，更像是某种警告，预示着前路将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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