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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穿越到了大庆 第三十章 柳怀瑾(三)

萧景琰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柳怀瑾的“菜系”这么豪华。

他正定定的坐在床边愣着,身边还残留着那两个女子身上的体香,薄如蝉翼的蚊帐被阵阵微风吹起,吹打在萧景琰的脸上。

好香。萧景琰不由得满级过肺。

不是脂粉堆砌的俗艳,也不是熏炉里刻意蒸出来的浓腻,而是一种……带着雨气的、温热又潮湿的甜,像新绽的茉莉被夜露轻轻吻过,又像少女的呼吸里掺了一点未醒的酒意。

萧景琰指尖微动,指背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沿,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只触到一缕尚未散尽的余温。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得有些哑,有些轻,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隐秘的愉悦。

“柳怀瑾啊柳怀瑾,”他喃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这盘菜,端得倒是比朕的御膳房还讲究。”

他抬手,指尖轻轻掠过自己的唇,仿佛还能尝到那盏“醉扶归”残留的尾韵——甜、软、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苦涩,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外头雨声未歇,檐角风铃叮叮当当,像是有人在暗处低笑。

萧景琰忽然起身,披衣,赤足踏地。地砖冰凉,他却浑不在意,只一步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那扇雕花的木窗。

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听雨舫灯火未熄的轮廓,眸色一点点沉下去。

“好香。”

正当萧景琰感觉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爽感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香吗?”咬牙切齿。

萧景琰一下就醒了过来,坐起来看向门口,神情紧张。

他居然忘了,这次阿阮也来了。

只见那个身穿宫女服饰的侍女推开门,走了进来。

正是阿阮。

阿阮没走三步,指尖一抖,把门又“砰”地合上。

风从门缝里泄进来,带着雨丝,也带着她眼里的冷意。

她没说话,只抬手——

指尖勾住腰间那枚铜铃,轻轻一拽,“叮”一声脆响,像给空气划了道口子。

铜铃里藏着一粒响珠,此刻却像冰渣子,滚得人心底发凉。

萧景琰喉结滚了滚,下意识把披在肩上的外袍拢紧。

可那袍襟里还留着方才那缕香,此刻倒成了罪证,一丝一缕往阿阮鼻尖钻。

“阿阮……”他嗓子发干,“你听我——”

“我听见了。”

阿阮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檐下的雨一样,落在瓦上,一声是一声。

“听见你夸香,听见你笑,还听见你说——”

她抬眼,眸里碎着灯影,“‘比御膳房还讲究’。”

萧景琰想下床,脚刚踩地,地砖的凉气顺着脚心往上窜。

阿阮却先一步走到榻前,弯腰,指尖挑起那截薄毯——

毯下还留着一方淡粉的口脂印,像朵还没蔫透的桃花。

她盯着那印子,忽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

“原来我连夜缝歪的锦鲤,是给你垫盘子的。”

萧景琰心口一紧,伸手去拉她腕子:“不是——”

阿阮却侧身避开,指尖一弹,铜铃又响。

“陛下金口玉言,既然香,就慢慢闻。”

她转身,从袖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香剪,刀口薄得像柳叶。

“我把它剪了,省得你夜里再做梦。”

刀尖对准的却不是香囊,而是自己腕上那根灰线——

连着铜铃、连着三十天期限的那根线。

只要轻轻一剪,铃哑,线断,她就再不会等他回家。

萧景琰瞳孔骤缩,一步跨过去,握住她手:“别闹!”

阿阮抬眼,泪在眶里打转,却倔强得不肯掉。

“我没闹。”她声音发颤,“我只是怕——”

“怕哪天你闻着闻着,就把我忘了。”

雨声忽然大了,砸在窗棂上,像无数细小的耳光。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忽然低头,额头抵着她手背。

“阿阮,”他声音哑得不像皇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闻见了,也记住了——记住的不是香,是你不在时,屋里空的味。”

阿阮指尖一抖,剪刀“当啷”落在地上。

她没再说话,只伸手,把他按进怀里。

外头风铃叮叮当当,像替他们把这场小小的战争,悄悄收了尾。

第二天,萧景琰听到门外有人在大喊大叫,还有打斗和挣扎的声音。但是萧景琰脑子还在宕机,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一摸旁边,瞬间就睁开了眼。

没人!

卯时三刻,雨丝斜斜地飘在听雨舫的檐角,敲出一串串碎玉声。

柳怀瑾披着一件素白暗纹云雁绢袍,衣摆湿却不沾泥,手里提着鎏金海棠食盒,步子悠缓,像只是循例来给贵客送晨膳。

转过回廊,他忽地驻足。

廊柱旁,阿阮半蹲着身子,正把一只铜壶放在炭炉上,袖口捋到肘弯,露出一截细白腕子。雨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进领口,浸出一抹极淡的湿痕。宫女最下等的月白裙,却被她穿得干净得像一截新藕。

柳怀瑾眼底掠过一丝意外,随即浮起兴致。

他抬手,无声地做了个“停”的手势。身后两名黑衣家丁立刻止步,隐进檐下暗影里。

食盒被他随手搁在栏干上,盖子半启,一缕桂花糖气飘出来,甜得发腻。柳怀瑾自己则负袖而立,微微俯身,像鉴赏一幅刚揭开的画。

“哪一局的?”

声音不高,却带着温温的笑意。

阿阮闻声抬头,雨珠从她睫毛上滚落。她怔了一下,规矩地行了个半礼:“回大人,奴婢奉御膳房差遣,来给陛下煮姜茶。”

“御膳房?”

柳怀瑾挑眉,目光在她湿到半透的领口一掠,唇角弯出一点意味不明的弧度,“御膳房竟也有这样伶俐的丫头。”

他说话时,指尖漫不经心地拨了一下食盒的锁扣。

“咔哒”一声轻响,像打开了一道暗门。

下一瞬,他忽然伸手,扣住阿阮的腕。

力道不大,却足够让她踉跄半步,铜壶“当啷”倾翻,滚水溅在青石板上,腾起一阵白雾。

“手这么凉,煮出的茶可会苦。”

他指腹摩挲她腕骨,声音温柔得像在劝酒,眼里却透着猫戏雀的兴味,“不如跟我去后舱,暖和暖和。”

阿阮挣了一下,没挣开。

柳怀瑾笑意更深,另一只手已顺势揽住她腰,几乎将她提离地面。

“别怕,”他低低地哄,嗓音贴着耳廓,“只是请你喝杯好茶。”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抬眼,对暗影里的家丁打了个极轻的手势。

黑衣人无声上前,一人捂住阿阮的嘴,一人扣住她膝弯,动作利落得像捆一只受惊的鹤。

铜铃落地,“叮”一声脆响,被雨点砸得粉碎。

柳怀瑾连食盒也懒得再提,只将阿阮往怀里一带,转身踏入雨幕。

衣摆掠过栏干,沾了几瓣残桂,香气瞬间被雨水冲散。

“听雨舫今日闭舫,”他对迎上来的管事淡淡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雨声淹没了廊下最后一丝挣扎。

而此刻,主舱里炭火未熄,一盏“醉扶归”在琉璃盏中晃荡,琥珀色的酒面映出柳怀瑾含笑的眸。

“皇上?”

他轻声重复阿阮方才的称呼,笑得眼尾弯起,“放心,本官自会替他——好好疼你。”

他不知道阿阮真实身份,否则借他一百万个胆他也不敢这样做。

38.93秒后,萧景琰穿好衣服,冲到了外面,看见了粉碎的茶壶,就知道阿阮出事了。

拔剑,双眼猩红。拿出一只穿云箭,发出尖锐的声音。

此刻,按皇帝旨意,御林军全部分散到周围各个地方去探查民情,所以都不在身边。听见声音的柴权本来还在与一户人家的老人谈笑风生呢,听到之后瞬间就蹦了起来,来不及告辞就直接轻功飞了出去。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马扎上懵逼,半晌,才喃喃道:“这……这后生不是说自个儿是买牛的吗?”

雨线如鞭,穿云箭啸声未绝,四散在巷陌的御林军几乎同时抬头。

西坊屋脊上,柴权铁甲一振,雨水沿甲叶飞泻,他一声暴喝:“御林——归队!”巷内刀鞘齐响,脚步踏碎水洼,溅起银白浪刃。

东市桥头,巡哨的三骑猛勒缰绳,马嘶人立,随即掉头疾驰;铁蹄砸在青石上,火星混着雨珠迸射。

更远处,巷口暗桩、茶棚游骑、桥头暗哨,闻声皆弃伞拔刀,黑压压的身影如暗潮涌向听雨舫。

雨幕中,一面猩红“赤焰”旗倏地扬起,旗角猎猎,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

五百步内,铁甲铿锵汇成同一道滚雷,刀光映雨,寒芒成林;御林军于舫前一字排阵,肃杀之气瞬间压过风雨。

十分钟后,所有的御林军都已经穿戴好盔甲,全副武装的跪倒在听雨舫的前面。

萧景琰捂着脑袋,懊恼的坐在台阶上。

“报,御林军集合完毕!”柴权上报。

“杀。”萧景琰声音沙哑,擤了一下鼻涕,似有气无力的说道,双目无神。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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