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隙的风带着细碎的“咔哒”声刮过,石昊盯着魔渊掌心那枚灰黑色的影核残片,混沌源核传来一阵不适的悸动——残片里裹着的,是被强行压缩的噬影痛苦意志,像根淬了毒的针,刺得人法则脉络发疼。
“它们不是活物,是法则畸变的产物。”石昊指尖拂过光暗合道剑,剑身上的混沌纹泛起微光,试图驱散那股恶意,“折磨它们,只会让你的生灭法则染上戾气。”
魔渊突然嗤笑一声,指尖的影核残片被他捏成齑粉,灰雾中翻涌的戾气竟顺着他的指缝,融入背后的骨翼——原本泛着冷光的混沌骨晶,此刻多了几道暗紫色的纹路,像血管里流淌着毒液。“戾气?”他猛地转头,眼底跳动的生灭之火里,翻涌着近乎狰狞的兴奋,“等你被这些东西啃掉半条胳膊,再来跟我讲‘戾气’两个字。”
话音未落,界隙光幕突然像沸腾的粥锅,表面鼓起密密麻麻的灰包。每个灰包破裂,都涌出一团巴掌大的灰雾,雾中蜷缩着数只指甲盖大小的噬影,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只是本能地朝着三人的方向蠕动,所过之处,地面的法则纹路被啃出细密的齿痕。
“这次来得够快。”魔渊舔了舔嘴角,骨刃·九蛇噬天在他掌心轻轻震颤,刃身的凹槽里,生灭寂灭火正顺着骨纹缓缓爬升,火焰边缘却泛着与骨翼相同的暗紫色,“正好试试……用骨血养出来的火,够不够烈。”
他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左肩,混沌骨晶构成的骨骼发出“咔嚓”脆响,一道血线顺着骨缝渗出,滴落在骨刃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生灭寂灭火接触到骨血的瞬间,竟像活物般贪婪地吮吸起来,火焰从赤红转为暗紫,腾起的烟柱里,隐约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骨影,发出无声的咆哮。
“这是……以自身骨血为引,强行激化生灭之火的‘灭道’?”灵曦的双域镜突然亮起警示红光,镜面映出魔渊体内的法则流转——原本平衡的赤黑二色,此刻黑色如墨汁般扩散,正吞噬着代表“生”的赤红,“你在透支生灭平衡!这样下去,你的骨翼会彻底畸变!”
魔渊却像是没听见,他猛地挥动骨刃,暗紫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出,落地瞬间化作一张巨网,将最先扑来的噬影群兜在网中。与之前不同,这次的火焰没有直接焚烧,而是像粘稠的糖浆,死死粘在噬影身上,顺着它们的灰丝躯体,一点点往核心钻——被缠住的噬影疯狂扭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到它们的躯体在火焰里慢慢“融化”,化作一缕缕灰黑色的雾气,被火焰吸收。
“它们在‘感受’自己的消亡。”魔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噬影的恐惧,这种恐惧顺着火焰反哺回来,竟让他体内的“灭道”之力更加亢奋,“瞧见没?生灭法则的真谛,不止是循环,还有……让毁灭者亲身体验毁灭。”
“你在让生灭之火吸收恐惧!”石昊皱眉,他注意到魔渊骨翼上的暗紫纹路越来越深,甚至开始蠕动,像有活物在骨晶里钻动,“这些恐惧会污染你的本源,让生灭之火变成纯粹的‘怨火’!”
话音未落,光幕内侧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这次不再是零散的噬影,而是一道由无数灰丝拧成的巨鞭,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抽向魔渊的火焰网。巨鞭过处,暗紫火焰竟像遇到寒流般凝固,网眼上瞬间结满灰霜——那是母巢的“寂灭寒流”,能冻结法则的流动。
“来得好!”魔渊不退反进,背后的骨翼突然展开到极致,骨膜上的暗紫纹路猛地亮起,竟主动迎向巨鞭上的灰霜。接触的刹那,骨翼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灰霜在骨翼表面融化,而骨翼的暗紫纹路却趁机顺着灰霜,爬上了巨鞭的表面,像寄生藤般疯狂蔓延。
“以骨为媒,以血为引,生灭·缠!”
随着魔渊的低喝,那些暗紫纹路突然爆发出高温,巨鞭上的灰丝开始剧烈抽搐,原本坚不可摧的鞭身,竟被纹路缠出无数细小的裂痕。更诡异的是,裂痕里渗出的灰雾,竟被纹路强行拽回,注入魔渊的骨翼——他的骨翼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却也越来越像噬影的形态,边缘生出尖锐的倒刺。
“魔渊!”灵曦的双域镜射出银线,试图切断骨翼与巨鞭的连接,银线却被暗紫纹路弹开,“你在同化它们的法则!这样下去,你会变成半人半影的怪物!”
石昊突然横剑挡在魔渊身前,光暗合道剑嗡鸣着划出一道圆弧,光暗双力顺着剑弧形成一道旋转的屏障,将巨鞭与骨翼的连接点包裹其中:“光暗合道,剥!”屏障表面流转的平衡之力,像一把温柔却坚定的刀,将暗紫纹路从巨鞭上一点点剥离,同时也在压制魔渊骨翼的畸变。
“别拦我!”魔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体内的怨火与理智在疯狂角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母巢的弱点……”
“弱点在这里!”灵曦的声音突然拔高,双域镜的解析光线终于穿透巨鞭的表象,在光幕内侧照出一个跳动的灰红色节点,“巨鞭的能量来自那个节点!那是母巢的‘神经枢纽’!”
石昊瞬间会意,光暗合道剑突然转向,光暗双力与混沌本源在刃尖凝聚,形成一道非光非暗的剑芒:“混沌虚无斩,断!”
剑芒如流星般掠过,精准斩在灰红色节点上。界隙光幕猛地一颤,巨鞭失去能量支撑,瞬间崩解成无数灰丝,被魔渊的暗紫火焰尽数吞噬。光幕内侧传来一声痛苦的咆哮,那些尚未扑出的噬影如潮水般退回深处,只留下光幕表面缓缓消散的灰雾。
魔渊拄着骨刃,剧烈地喘息着。他的骨翼已变得狰狞可怖,暗紫纹路爬满了大半截骨晶,甚至有细小的灰丝从骨缝里钻出来,又被生灭之火强行烧断。但他看着自己的骨翼,却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疯狂:“看见没?它怕了……它在怕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灵曦快步上前,双域镜射出柔和的银线,轻轻拂过魔渊的骨翼。银线接触到暗紫纹路的瞬间,竟泛起淡淡的金光——那是源术法则在尝试净化,却只能让纹路暂时黯淡,无法彻底根除。“这些纹路已经和你的骨血融合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生灭法则……真的开始畸变了。”
石昊望着光幕深处,混沌源核里的虚无之种传来一阵清晰的感应——母巢没有退远,它就在光幕内侧,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们。而魔渊身上那股越来越浓的怨火气息,竟与母巢的寂灭之力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共鸣。
风再次吹过界隙,带着骨血灼烧的焦糊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深渊的贪婪呼吸。下一次交锋,或许不再是简单的攻防,而是谁先被对方的法则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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