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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国当公务员:技能点全加民生 第67章 暗流涌起·账册迷局

风从监察司高高的檐角吹过,带着咸阳初秋特有的干燥与凉意。我放下手中关于军爵案的最后一份卷宗,心中稍定。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总算没有被宵小之辈窃取功勋,这桩绵延数月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

然而,我心中那份安宁并未持续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打破了司内的静谧。一名郡府的信使躬身立在堂下,面色凝重,双手捧着一卷用火漆封口的公文。他的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我心中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拆开火漆,展开那份通报,我的目光瞬间被“赈灾粮款”、“私吞”、“账目”等字眼攫住。有人举报我,说我在数年前担任边远县吏时,私吞了数额巨大的赈灾粮款。通报后,还附着几页所谓的“账目”,字迹工整,条目清晰,仿佛铁证如山。我的指尖掠过那几页纸,一种冰冷的熟悉感和陌生的粗糙感同时传来。这纸张,太新了,韧性十足,绝非当年县衙府库里那种泛黄发脆的官纸。再看那笔迹,虽刻意模仿了当年的行文风格,但在撇捺的收尾处,却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刻板与生硬。更重要的是,墨色沉浮不均,显然是急于求成,墨锭研磨得不够充分。

伪造的。我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判断。但这个判断并不能让我轻松,反而让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不是一次粗劣的栽赃,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猎杀。对手很了解我过去的履历,甚至可能拿到了当年的一些文书底稿作为模仿的范本。他们选择这个时机发难,正是在我凭军爵案声望日隆、触动了旧有势力利益的关口。

果不其ar然,三日后的朝会,那张无形的大网终于向我当头罩下。咸阳旧族势力的代表,年过花甲的裴仲礼,颤巍巍地走出列班。他一身玄色朝服,须发皆白,脸上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写满了“德高望重”。他先是引经据典,盛赞我王治下清明,而后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而悲怆。“然,朝堂之上,岂容宵小之辈窃据高位!”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住我,“臣闻,监察司杨端,出身寒微,其德行操守,素来可疑!今有民举报其早年为吏,竟敢染指活人性命的赈灾粮款!此等无德无良之徒,若身居高位,掌监察之权,岂非国之大不幸,法之大悲哀!”他的声音在庄严肃穆的章台宫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文武百官的心上。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审视、怀疑,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臣,恳请陛下,为保大秦法度,为正朝堂风气,命御史台彻查此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裴仲礼说罢,重重叩首,他身后,数名旧党官员亦随之出列,齐声附议。一时间,整个朝堂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我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望着高坐龙椅的王上。我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反而会落入他们预设的“气急败坏”的圈套。王上的表情隐在十二旒冕之后,看不真切。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最终,他淡漠的声音响起:“此事,交由廷尉府暂行调查。杨端,你当全力配合。”

没有同意由御史台彻查,因为御史台多是旧党门生;也没有直接驳斥,因为举报信已然存在。王上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让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廷尉府介入。这既是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也是对那些蠢蠢欲动的旧党势力的敲打。

我躬身领命,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我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廷尉府的调查,就是我的战场。

退朝之后,我没有立刻返回监察司,而是换上了一身寻常商贾的衣服,悄然走进了咸阳城南的一处民巷。我的目标,是一个叫周文书的人。此人的名字,是在我看到那份伪造账目的瞬间,就从记忆深处跳出来的。当年我查处前任县令杜文康贪腐案时,周文书是其麾下的一名小吏,负责账目誊抄。他为人贪婪,但也极为谨慎胆小,在案中只是个随波逐流的角色,罪不至死。

我当时网开一面,只革去了他的公职,让他回家务农。我深知,像周文书这样的人,是最好的突破口。他贪财,就容易被收买;他胆小,就容易被胁迫;最重要的是,他接触过当年的真实账目,能为伪造者提供最关键的细节,让假账看起来“更真”。

如果旧党要找人伪造证据,周文书无疑是最佳人选。我在一处挂着“周”字灯笼的院门前停下。院子不大,却收拾得颇为齐整,与一个革职小吏的身份不太相符。我上前叩门,开门的是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人,正是周文书。

他见到我这个陌生商贾,“店家寻何人?”我拱手一笑,做出一副生意人的热络模样:“请问是周先生吗?在下是做粮米生意的,听闻先生早年在县衙管过账,想向您请教一些旧年的账目问题,或许能寻摸到一笔被遗忘的陈粮,大家发笔小财。”

“账目”、“陈粮”几个字,让周文书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眼神闪烁,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犹豫着说:“你找错人了,我早已不问公事多年,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着就要关门,但我抢先一步,用脚抵住了门缝,压低声音道:“周先生,如今世道,做生意不容易。有些账,若是记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我只是想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是先生能提点一二,这点心意,不成敬意。”

我从袖中摸出一小锭金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金光映在他的瞳孔里,他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贪婪与恐惧,在他的脸上交织。

他没有接我的金子,反而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用力关上了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走!”门内传来他略带惊惶的声音。

我没有再强求,转身离去。但我的心,却彻底沉了下去。周文书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被收买了,而且对方给出的价码,远比我这一小锭金子要高得多。他现在的富足生活,就是出卖我的报酬。而他那份超出寻常的恐惧,则说明他深知此事背后水深,不敢再沾染分毫。

既然引蛇出洞行不通,那就只能设饵钓鱼了。回到府中,我立刻召来心腹,让他去咸阳各大酒肆茶楼散布一个消息:就说我杨端,正为如何洗刷冤屈而焦头烂额,正在动用一切关系,重金寻找当年赈灾账目的原始副本。消息一出,咸阳城内议论纷纷。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我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

果然,不出五日,我想要的东西就送上门了。一个深夜,一支冷箭“咄”的一声钉在我书房的窗棂上,箭杆上绑着一个厚厚的油布包。我的护卫立刻追了出去,却只看到一个黑影消失在夜色中。我解开油布包,里面是一本更为“完整”的账册。纸张、墨色、字迹,都比郡府那份举报信中的附件要“考究”得多,几乎能以假乱真。更重要的是,它详细记录了每一笔粮款的来龙去脉,与那份举报信的内容惊人地一致,仿佛就是它的“母本”。

对手显然是怕廷尉府的调查不够深入,特意送来这份“原始账册”,要将我彻底钉死。我笑了,笑得很冷。他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他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恰恰在这份“完美”的证据上,留下了最致命的破绽。

我点亮数盏油灯,将两份伪造的账册——郡府通报的附件和这份神秘送来的“原始账册”——并排摊在桌上。我屏气凝神,脑海中属于“刑狱判断”的能力被催动到了极致。每一个数字,每一个条目,都在我眼中被分解、重组、对比。很快,我找到了。在那本新送来的“原始账册”上,三月初五,记有一笔“入粟米一百石”。三月初八,记有一笔“出粟米一百二十石,分发于城东三里铺灾民”。

问题就在这里。从初五到初八,账册上再无任何粟米入库的记录。一个县衙的粮仓,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二十石粟米来发放?这是一个简单的、绝对的逻辑矛盾。伪造者为了让账目看起来更详实,画蛇添足地增加了一些细节,却因为对全局账目缺乏掌控,而犯下了这个愚蠢却致命的错误。而那份送去郡府举报的账页,恰恰因为是“节选”,所以只摘录了三月初八“出粟米一百二十石”这一条,而没有记录之前的入库情况。两相对比,破绽昭然若揭。

我的棋局,终于可以开始落子了。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份神秘人送来的、带有致命漏洞的“原始账册”收好,却将郡府通报里的那几页“罪证”副本交给了我的心腹。“将这个,‘不经意’地让廷尉府的人找到。”我吩咐道。

心腹不解:“大人,这……”“让他们以为,这就是我全部的底牌。”我打断他,眼神幽深,“另外,去一趟蓝田大营,秘密联络秦九郎。让他务必帮我盯紧一个人。”

“何人?”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吐出了两个字:“裴相。”裴仲礼只是前台的走狗,他背后必然有真正的巨擘在操纵。能让裴仲礼这样的人物甘为鹰犬,其地位与权势,绝不在我之下。我要让秦九郎盯住的,不是裴仲礼,而是他背后那位真正的“相国大人”近期的所有行程与接触的人。

风暴的中心看似是我,但我要做的,是将这场风暴引向它真正的源头。布置完一切,我静静地坐在书案前,等待着。我知道,廷尉府的雷霆手段很快就会降临。他们会带着自以为是的“铁证”,将我传唤至那座象征着秦国法度威严的府衙。裴仲礼之流,也必然会以“旁听”的名义,亲眼见证我的垮台。很好。夜风拂过,桌上的烛火轻轻摇曳。我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廷尉府的传唤令,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第二天清晨,身着黑衣、腰佩长剑的廷尉吏官便出现在了我的府门前,面无表情地宣读了令状。我平静地整理好衣冠,随着他们向外走去。阳光刺眼,长街之上,已有不少好事者在探头探脑地围观。他们眼中的同情、鄙夷、好奇,于我而言,都不过是即将上演的大戏的背景。棋盘已经摆好,棋子各就其位。现在,轮到我这个执棋者,亲自踏入棋局的中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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