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靠在山洞的角落里，目光盯着自己手臂上那朵莲花印记，像是盯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夜风吹进来，带着点冷意，也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鬼……”他低声嘀咕。
洞内，苏灵犀靠在石壁上熟睡，脸上还挂着点疲惫，但呼吸平稳。秦岚和夏清歌坐在另一边，一个在低头沉思，一个在摆弄她的八音盒，叮叮咚咚的旋律在空气中飘着。
江澈闭上眼，试着调动体内的混沌剑气，想看看能不能把印记压下去。他不是怕死，也不是怕命运，他只是……不想连累别人。
“如果我真的是个灾星，那她们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他心里一阵烦躁。
剑气在他经脉中流转，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变得躁动不安。他皱眉，正要加大力度压制，手臂上的印记突然一亮，莲花图案在黑暗中泛起微光。
“靠！”他低呼一声，赶紧收手。
这一下不光是他，秦岚和夏清歌也都注意到了。
“怎么了？”夏清歌停下八音盒，皱眉看着他。
“没事。”江澈摆摆手，“就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你这都快成火炉了。”苏灵犀忽然睁开眼，声音还有点迷糊，“你心跳快得像打鼓。”
“你能不能别老监听我心跳？”江澈翻了个白眼。
“我这是关心你。”苏灵犀哼了一声，撑着身子坐起来，“你是不是又在偷偷搞什么危险操作？”
“我这不是……想把你们身上的印记解掉嘛。”江澈叹了口气，“我不想你们被我牵连。”
“牵连？”秦岚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天气，“你以为我们是被你拉进来的？”
“难道不是吗？”江澈看着她，“你们本来可以过自己的生活，现在却要跟我一起面对这些……未知的东西。”
“可我们选择了留下。”秦岚淡淡道，“就像你选择了战斗一样。”
江澈一时语塞。
“你以为你一个人扛着就是英雄？”夏清歌忽然笑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愿意陪着你，是因为我们觉得值得。”
“值得？”江澈苦笑，“值得什么？值得看着我一次次差点死掉？还是值得你们一个个为我牺牲？”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苏灵犀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们是冲着你来的？我们是冲着这个世界的未来来的。”
“而且……”她顿了顿，眼神认真，“我可不想下辈子再追着你跑一遍。”
江澈愣住，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
“你们……”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不是你的累赘。”秦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负担。既然命运把我们绑在一起，那就一起面对。”
“可我怕……”江澈声音低了下来，“我怕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们送进深渊。”
“那你现在就逃。”苏灵犀忽然笑了，“逃啊，你逃得掉吗？”
江澈沉默。
他当然逃不掉。
从他第一次拔出青铜剑匣里的古剑开始，命运就已经把他钉在了那条路上。
“我不是怕死。”他低声说，“我是怕你们死。”
“那你就好好活着。”夏清歌轻声道，“活到我们都能笑着回家。”
江澈看着她，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肉麻？”他嘴上嫌弃，心里却暖得不行。
“我这不是学你嘛。”夏清歌眨眨眼，“你不是总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江澈叹了口气，靠回石壁上，望着洞顶发呆。
他想逃，真的想过无数次。
可每次他想逃的时候，身边总有声音在拉他回来。
有时候是苏灵犀的一句“你敢丢下我试试”，有时候是秦岚的一句“你逃不掉的”，有时候是夏清歌的一句“我陪你”。
他不是不想逃，是逃不动了。
“好吧。”他终于开口，“我不逃了。”
“这才对嘛。”苏灵犀满意地点头，“你要是敢逃，我就追到天涯海角把你抓回来。”
“你当你是捕快呢？”江澈翻了个白眼。
“我当你是我的人。”她理直气壮。
江澈一愣，随即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这丫头……”
“我怎么了？”苏灵犀瞪眼，“你敢否认？”
“我不否认。”他耸耸肩，“我就是觉得……你们都太傻了。”
“我们傻，你更傻。”夏清歌笑眯眯道，“因为你比我们更不值得。”
“喂，你这话说得有点扎心啊。”江澈装作受伤的样子捂住胸口。
“我说的是实话。”她耸肩，“你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性格，谁跟着你谁倒霉。”
“那你还不跑？”江澈挑眉。
“我这不是……已经陷进去了嘛。”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印记，轻声道，“而且，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故事，还没完。”
江澈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他低头看向手臂上的莲花印记，发现它又亮了一些。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印记好像在回应我们的情绪？”他忽然开口。
“嗯？”秦岚皱眉，“你是说……它能感知我们的心？”
“可能。”江澈点头，“刚才我想逃的时候，它特别安静，可当我决定不逃了，它反而亮了。”
“也就是说……”苏灵犀若有所思，“它不是在控制我们，而是在……回应我们？”
“有可能。”江澈眯起眼，“也许我们一直以为它是命运的枷锁，其实它只是……一面镜子。”
“照出我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夏清歌喃喃。
“也许吧。”江澈轻叹，“可问题是，我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那你得快点确定。”秦岚淡淡道，“因为命运不会等你。”
“我知道。”江澈靠在石壁上，闭上眼，“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时间？”苏灵犀哼了一声，“你最好快点想清楚，不然下次我可不会帮你渡血了。”
“你那血可是会让我痛到怀疑人生。”江澈苦笑。
“那你还敢逃？”她挑眉。
“我不逃了还不行吗？”江澈无奈，“我这不是在努力想明白嘛。”
“那你可得想快点。”夏清歌忽然站起身，看着洞口，“因为……好像有人来了。”
江澈猛地睁开眼，混沌剑气瞬间涌上指尖。
洞外，夜风呼啸，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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