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骏看着她护在青年身前的样子，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阿瑶，你看看清楚！他不是沈厌！他只是沈厌用残魂和凡人躯壳捏出来的傀儡！”他挥剑指向青年的眉心，“这朱砂痣是用禁术点的，只要我划破它，他就会立刻消散！”
青年被惊醒，怯生生地躲在月瑶身后，攥着她衣角的手却异常坚定，像沈厌每次护着她时那样。月光突然暴涨，在两人身前凝成道屏障，沈厌的残魂影在屏障后嘶吼，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我知道他不是。”月瑶的声音异常平静，掌心的玉佩烫得惊人，“但他身上有沈厌的魂，有他的灵力，有他……舍不得让我受一点委屈的心思。”她看着萧子骏，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永远不会懂，哪怕只是个影子，也比你这活生生的人，更让我惦记。”
萧子骏的剑哐当落地。他看着月瑶与青年之间流淌的月光，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直流：“是啊，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你宁愿守着个傀儡，也不肯看看我！”他心口的黑气突然爆发，整个人踉跄着后退，“沈厌，你好狠的心！连死了都要这样折磨我们！”
青年突然抓住月瑶的手，他的掌心沁出冷汗，眉心的朱砂痣开始发烫：“姐姐……我好像……要消失了……”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像被晨光融化的雪，“梦里有人跟我说……能让你笑一次……就够了……”
月瑶死死抱住他透明的身体，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月光。青年最后看她的眼神，带着沈厌两世都没说出口的温柔，像在说“姐姐别哭”。
石屋里只剩下月瑶一人，火堆渐渐熄灭。她捧着那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看着上面的牙印和泪痕，突然想起沈厌笔记里的话——“等姐姐修成仙身，就把月光里的魂取出来，做个簪子”。原来他早就知道青年会消失，这不过是他给她的一场短暂的梦，好让她在梦醒后，更痛，更念。
晨光漫进石屋时，月瑶将那块桂花糕收进锦盒。她对着空荡的屋子轻声说：“沈厌，你赢了。”她站起身，玄色道袍的袖口在晨光里翻飞，“这仙途我会走下去，带着你的魂，你的桂花糕，你的一切。”
她走出石屋时，腕间的玉佩突然裂开道缝。月瑶低头看着那道裂痕，像看见沈厌残魂上又多了道伤。风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她知道那是沈厌在月光里跟着，像两世以来的每一次一样，不远不近，却从未离开。
只是这一次，月瑶没有回头。她知道沈厌在看，知道他的灵力在为她铺路，知道这场用两世痴缠铺就的仙途，注定要浸满思念的血，才能走到尽头。而她，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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