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敲打着沈府的青瓦,像无数只手指在叩门。赵月瑶缩在假山后,看着更夫提着灯笼走过回廊,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石板上晃出破碎的影。她攥紧袖中的匕首,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指尖微微发颤——这是萧子骏给的,说沈府地牢的钥匙藏在老夫人卧房的樟木箱底。
“郡主,要不还是算了吧。”侍女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沈国公府守卫森严,若是被发现……”
月瑶按住她的嘴,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门楣上的“沈府”匾额积着厚尘,边角的描金早已斑驳,像极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族。她想起儿时在这里扑蝶的场景,那时的沈府还不是如今这般阴森,那时的沈厌还会追在她身后喊“表姐”。
“嘘。”月瑶的声音压得极低,“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她借着芭蕉叶的掩护溜到角门,用萧子骏给的铁丝撬开锈蚀的锁。门轴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廊下的夜枭扑棱棱飞起。月瑶的心提到嗓子眼,贴着墙根往里走,裙摆扫过丛生的杂草,沾了满襟湿冷的夜露。
老夫人的卧房在西跨院,窗纸早已破了洞,透出里面微弱的烛光。月瑶趴在窗台上往里看,只见沈厌正坐在妆台前,手里捏着半块桃花木牌——是他母亲那半块,边缘被摩挲得发亮。
“娘,我该怎么办?”沈厌的声音透过破洞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她今晚一定会来,我知道的。可父亲说……说只要拿到太子的兵符,就能保沈家百年富贵……”
月瑶的指尖猛地攥紧窗框,木刺扎进肉里也浑然不觉。兵符?原来沈家的野心不止于勾结北狄,他们还想夺取兵权。
沈厌忽然站起身,走到樟木箱前摩挲着铜锁,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我把钥匙换了地方,她找不到的。等过了这阵,我就带她走,去没人认识的地方……”
月瑶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知道她会来?他在保护她?那些疯狂的占有欲背后,竟还藏着这样笨拙的温柔?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沈厌瞬间警觉,吹灭烛火躲到门后。月瑶连忙缩到假山后,看见沈国公带着两个黑衣人走进卧房,手里提着个血淋淋的麻袋。
“那老东西招了吗?”沈国公的声音嘶哑,像磨过砂石的铁器。
“嘴硬得很,”黑衣人踹了踹麻袋,里面传来微弱的呻吟,“不过属下在他书房搜出这个。”
月光从窗洞漏进来,照亮黑衣人手中的绢帕——那是月瑶的贴身之物,绣着整朵桃花,前日落在萧子骏府中,怎么会到这里?
“赵月瑶果然和太子勾结。”沈国公冷笑一声,将绢帕扔在地上,“明日把这‘证据’呈上去,看陛下还会不会护着她。”
月瑶的血液瞬间冻僵。他们要陷害她?用她的东西?
沈厌在门后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看着父亲阴鸷的脸,看着地上那方熟悉的绢帕,忽然想起月瑶颈侧的伤疤——那是他亲手划下的,如今却要成为别人伤害她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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