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空间像被揉皱的纸团又突然展开，李大锤一脚踩进去的时候，脚底传来一阵轻微的弹性感，像是踩在某种会呼吸的地面上。
“这地……有点软。”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脚下不是普通的石砖或金属板，而是一条由微光编织成的路径，像是有人把银河撕碎了铺在地上当地毯。
“别站着发愣。”梵蒂一把拽住他的后领往前拖，“再不动真没电了。”
“你这铠甲该换电池了。”李大锤一边踉跄着往前走一边嘟囔，“比我家那台老冰箱还费电。”
“闭嘴。”梵蒂冷冷道，“我现在每说一个字都要省三焦耳。”
“那你刚才还说了‘别站着发愣’？”李大锤立刻反击。
“那是命令模式，自带节能协议。”她面无表情。
碎星走在最后，弓弦轻轻拨动，发出一串轻快的音符。她的脚步很稳，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忽然开口，“这条路上的东西，好像在跟着我们看？”
“你是说两边这些发光的植物？”李大锤扫了一眼两侧的奇异植被，那些植物像是水母和藤蔓的结合体，枝叶间不断流淌着淡蓝色的荧光液体。
“它们刚才转头了。”碎星低声说。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李大锤回头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我给你唱首歌放松一下？”
“千万别。”梵蒂立刻制止，“你上次唱歌，连丧尸都哭了。”
“那是我真情流露！”李大锤抗议。
“你真情流露的时候，连路灯都闪了三下。”
碎星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一支箭从箭筒里抽出来看了看。那支箭上的古老符号还在微微发亮，像是回应着什么。
微光道路随着他们的步伐缓缓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李大锤的胎记热得更厉害了，像是被人拿烙铁贴着烤。
“它越来越烫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我觉得它马上就要冒烟了。”
“那就让它冒吧。”梵蒂淡淡地说，“说不定还能给迷路的人指个方向。”
“你这是诅咒我变成灯泡啊！”李大锤哀嚎。
“闭嘴。”她直接按下了他的头顶，“前面有动静。”
三人同时停下。
前方的光线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的湖面，逐渐显现出一座巨大的结构——那是一座由能量块构成的迷宫，悬浮在空中，墙壁由不断变幻形态的光柱组成，像是活的一样。
“好家伙。”李大锤瞪大眼睛，“这玩意儿是哪位神仙造的？”
“不知道。”梵蒂语气平静，“但我们可以猜它是用来干啥的。”
“考验。”碎星轻声说。
“你说对了。”一道低沉而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从时间深处传来的回响。
三人瞬间绷紧身体。
“欢迎来到第一关。”声音继续说道，“你们将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每一步都可能带来希望，也可能迎来终结。”
“听起来挺文艺的。”李大锤嘀咕，“就是不太吉利。”
“这不是文艺。”梵蒂握紧教鞭，“这是在提醒我们小心点。”
“放心，我会小心的。”李大锤点头，“比如不乱按按钮、不随便开门、不碰可疑的红色开关……”
“你上一次进遗迹时也是这么说的。”梵蒂打断他。
“那次不一样！”他立刻反驳，“那个机关明明写着‘请按下开启惊喜’！”
“然后呢？”
“然后我就掉进了一个装满变异蟑螂的水池里。”
“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应对这个考验？”碎星问。
“我打算用最简单的方式。”李大锤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他说完就迈步向前。
可刚迈出一步，地面的微光突然剧烈闪烁，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心跳频率，整条道路都在微微震颤。
“哎哟我靠！”他赶紧收回脚，“这路还会读心术？”
“不是读心术。”梵蒂蹲下来观察路面，“是共振反应。你的胎记频率影响了它。”
“我的胎记还能搞音乐节拍？”李大锤一脸懵逼，“那下次可以让我去夜店打碟了。”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碎星拉起弓弦，轻轻拨动，一段柔和的旋律缓缓流出。
微光道路随之稳定下来，光芒不再剧烈波动，而是以一种规律性的节奏起伏。
“果然有效。”碎星松了口气，“只要节奏统一，就不会触发震荡。”
“你这是要带我们一起跳华尔兹吗？”李大锤苦笑着迈步。
“差不多。”她笑了笑，“跟着节奏走就行。”
梵蒂走在最前面，铠甲自动调整频率，为他们开辟出稳定的落脚点；碎星则不断拨动弓弦，维持节奏；李大锤夹在中间，一边走一边小声哼着走调的歌。
“你能不能别哼？”梵蒂皱眉。
“我这是配合节奏。”李大锤理直气壮，“你看我走得多稳。”
“你要是再哼下去，这条路可能会自己崩塌。”
“那我不唱了。”他乖乖闭嘴，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念歌词。
碎星的旋律渐渐加深，似乎在无意中融入了一些古老的元素，那些路边的发光植物再次缓缓转动，像是在注视着他们。
李大锤的胎记也在同步震动，频率与地面共鸣，仿佛某种隐藏的联系正在被唤醒。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忽然开口，“这地方……好像是在等我。”
“你每次遇到诡异的事都说这句话。”梵蒂瞥了他一眼。
“这次是真的。”他认真地说，“它在回应我。”
“回应你？”碎星疑惑，“什么意思？”
“就像……钥匙找到了锁。”他指了指自己的肩头，“或者反过来。”
“那你最好别把它弄丢了。”碎星笑着说。
“我要是丢了，你就帮我找回来呗。”李大锤眨眨眼。
“做梦。”她翻了个白眼。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在这时候聊情话？”梵蒂冷声道，“前面还有迷宫。”
“那我们就一起闯过去。”李大锤咧嘴一笑，“反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碎星点点头，手指轻拨弓弦，旋律再次响起。
微光之路在他们脚下延展，像是通往未知命运的引线。
而在他们身后，最后一缕金色印记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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