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终于停了，连最后一片雪花也消失在天际，像是有人按下了暂停键。李大锤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打了个哈欠，整个人像刚被洗衣机甩干的拖把，软塌塌地挂着。
“你这状态，像刚被丧尸啃过。”碎星一边走一边吐槽。
“那也比某些人强，至少我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回嘴，但声音低得像是从井底传出来的。
“你们俩能不能别吵了？”梵蒂走在前面，语气比往常更冷，但也多了点……嗯，像是她终于承认他们不是完全没用的那种冷。
三人走在一条破败的街道上，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嵌着锈迹斑斑的金属齿轮，像是某种机械装置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像是烧焦的机油混着霉味，又像是某种生物腐烂后残留的气息。
“这地方……有点不对劲。”碎星突然停下脚步，手指搭在弓弦上，眼神警惕。
“哪不对劲？”李大锤一边揉着后腰一边问，“是太安静了？还是太干净了？”
“是太安静了。”梵蒂接过话，“连只老鼠都没有。”
“你们太敏感了。”他踢开一块碎石，“说不定这镇子的人都搬走了。”
“搬走了？”碎星冷笑，“那你解释这些。”
她指着路边一栋房子，门半开着，屋内桌椅整齐，茶杯还摆在桌上，杯口还残留着半杯水，水面上浮着一层薄灰。
“……这水，是刚倒的。”李大锤愣了一下，“至少不超过三天。”
“所以人呢？”碎星低声问。
没人回答。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都不愿意经过这里。
“继续走。”梵蒂率先迈步，“目标是地图上的红点，不是探灵。”
他们沿着街道继续前进，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李大锤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地方像是被谁刻意清理过，所有能留下痕迹的东西都被抹去了，唯独这些机械零件和弹壳保留了下来。
“喂，”他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零件……都是同一个型号的。”
“什么意思？”碎星皱眉。
“我在光影会的基地见过，这些是某种陷阱的零件。”他蹲下身，捡起一块齿轮，“不是普通的机关，是军用级别的。”
“你是说，这地方……是个陷阱？”梵蒂眯起眼睛。
“我不知道。”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尘，“但我觉得，咱们不是第一个来这儿的人。”
碎星突然抬手，箭矢搭在弓上，目光锁定前方一栋两层小楼。
“有人。”
“在哪？”李大锤立刻警觉起来。
“二楼窗户，窗帘动了。”她低声说。
梵蒂教鞭一挥，银白色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别轻举妄动。”她压低声音，“我们还没暴露。”
可话音刚落，碎星的脚下一沉，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她整个人猛地往下坠。
“小心！”李大锤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两人同时摔在了地上。
地面裂口处喷出一股黑色气体，带着刺鼻的气味。
“这玩意儿有毒！”碎星挣扎着爬起来。
“你没事吧？”梵蒂扶住她。
“没事。”她喘着气，“但刚才那一下，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李大锤盯着那道裂缝，眉头紧皱，“这地方……每一寸地砖都可能是陷阱。”
“那就别踩地。”碎星甩了甩胳膊，重新搭箭上弦，“我上屋顶。”
“等等！”梵蒂拦住她，“别用箭射墙，墙里可能有感应器。”
“那我怎么上去？”
“用这个。”李大锤掏出晶体，递给她，“贴着墙走，它会感应能量波动。”
碎星接过晶体，小心翼翼地贴着墙面移动，果然，每当她靠近某个区域，晶体就会微微发烫。
“好家伙，这玩意儿还能当探测器用。”
“别夸它，它容易骄傲。”李大锤耸耸肩，“不过它确实有点灵性。”
三人分工明确，碎星负责高空警戒，梵蒂用教鞭扫描建筑结构，李大锤则用晶体感知能量流动。他们一步步推进，逐渐摸清了街道上的陷阱规律。
“这些机关……像是有人在操控。”梵蒂突然开口。
“你是说，还有人在？”碎星问。
“不。”她摇头，“更像是……某种自动防御系统。”
“自动？”李大锤挑眉，“那这系统是谁留下的？”
没人回答。
就在这时，碎星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栋房子。
“那里。”
他们走进去，屋内比外面更破败，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人，笑容灿烂。
李大锤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别相信任何声音——它们会模仿你爱的人。”
他皱眉，悄悄把照片塞进了裤兜。
“怎么了？”梵蒂注意到他的动作。
“没什么。”他摇头，“继续走吧。”
他们走出屋子，外面的天色似乎更暗了些，乌云重新聚拢，像是要下一场更大的雪。
“下一个目标是地图上的红点。”碎星说，“但我觉得，咱们得小心点。”
“废话。”李大锤叹了口气，“这地方……比光影会的基地还危险。”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他耸耸肩，“反正咱们已经进来了。”
三人继续向前，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像是某种倒计时。
风，又开始吹了。
只是这一次，带着一丝诡异的节奏。
像是有人，在悄悄地敲着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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