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锤盯着那双老鼠的眼睛,红光一闪,跟自己脚上那只写着“暴富”的红袜子一个色号。他咽了口唾沫,胎记烫得像刚从微波炉里掏出来。
“这帮耗子……认亲来了?”
碎星箭尖一抖:“你再贫,它们就真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了。”
梵蒂没说话,光刃横在身前,盯着四周不断涌上来的黑潮。体育馆穹顶裂得像被锤子砸过的西瓜,老鼠从缝里往下跳,落地不摔,反倒是借着弹力往前窜。
李大锤突然抬手,一把扯下左脚的红袜子,抡圆了往记分牌方向甩。
“啪”一声,袜子挂在了断裂的电缆上,晃荡着,像面破旗。
鼠群动了。
前排的老鼠齐刷刷扭头,连啃墙都忘了,集体转向那团灰不拉几的布料。
“哎?”李大锤咧嘴,“真管用?我还以为得配个唢呐吹《迎宾曲》呢。”
碎星瞪他:“你那袜子多久没洗了?”
“别问,问就是战略储备。”他摸了摸胎记,“看来它们不光冲我来,还冲我脚臭来。”
梵蒂冷着脸:“别废话,现在怎么办?它们认的是你,不是你的袜子。”
“那简单。”他一拍大腿,“咱们搞个分身术,让袜子当替身,咱们从另一边溜。”
“你当老鼠是观众,看脱口秀还得分主咖和助演?”碎星翻白眼。
话音未落,一只老鼠突然跃起,一口咬住红袜子,拖着就往鼠堆里钻。其他老鼠立刻围上去,层层叠叠,眨眼就把袜子埋了。
三秒后,那堆老鼠炸开,红光四溅——袜子没了,只剩下一小撮灰。
李大锤:“……我暴富梦碎了。”
“不止。”梵蒂盯着地面,“它们消化完了。”
果然,那群老鼠眼里的红光更亮了,像集体充了电。它们不再乱窜,而是排成扇形,缓缓推进,目标明确——他。
“感情还升级了。”李大锤后退两步,“吃我袜子,得我功力?”
“闭嘴。”梵蒂一脚踹翻旁边饮水机,“准备跑。”
碎星已经搭箭上弦:“往哪跑?后门早被啃穿了,前门塌了半边,咱们现在是瓮中捉鳖,还是被鳖捉的那种。”
李大锤抬头,扫了眼天花板。
洒水系统还在,管道完整,控制阀也没坏。他咧嘴一笑:“咱们不跑,咱们搞个水上乐园。”
“啥?”
“听我的。”他一把扯下工装外套,撕下一块袖子塞进碎星箭筒,“你待会射高处那排喷头,别炸,就打通。”
碎星眯眼:“你该不会想拿我当洒水车遥控器吧?”
“聪明。”他点头,“等水下来,咱们就借道。”
梵蒂皱眉:“水能挡鼠?”
“挡不住,但能冲。”他摸了摸胎记,“它们是冲我来的,可水一冲,气味散了,频率乱了,总得懵一圈。”
碎星咧嘴:“行啊你,废物利用大师。”
“那可不。”他拍拍裤兜,“我连放屁都能当战术武器。”
“打住。”梵蒂抬手,“别说了,恶心。”
碎星搭箭拉弦,彩虹箭尖对准天花板喷头。李大锤深吸一口气,突然弯腰,从保温杯里灌了口4068送的“脑花枸杞茶”。
酸腐味冲鼻。
他打了个嗝,一股混着发酵脑浆和枸杞的浊气喷出,连自己都差点跪了。
“呕——”碎星扭头,“你这是生化武器!”
“战术需要。”他抹嘴,“来,配合我。”
碎星翻白眼,松弦。
箭破空而上,精准命中一排水管接头。咔嚓几声,金属断裂,洒水系统启动。
哗——
高压水流倾泻而下,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鼠群瞬间被打散,前排的老鼠被冲得东倒西歪,红光乱闪。水流混着荧光液在地上蔓延,冒起细小的泡。
“走!”李大锤一挥手,“趁它们没回神!”
三人贴着墙边狂奔,脚下打滑,但不敢停。水流冲得鼠群节节后退,可没过几秒,它们就开始逆流往上爬,爪子勾着地砖缝,硬是顶着水压前进。
“扛住了?”碎星回头。
“扛不住也得扛。”李大锤喘着,“它们认准了我,哪那么容易放弃。”
梵蒂突然抬脚,光刃一扫,切断头顶悬挂的记分牌电缆。
轰——
两吨重的金属牌砸落,正砸在鼠群最密集处,压出一片空地,残骸还冒着电火花。
“漂亮!”李大锤竖大拇指,“这波是物理超度。”
“别夸。”梵蒂皱眉,“只能撑几秒。”
果然,鼠群从四面八方绕过残骸,继续逼近。更糟的是,水流开始变小——供水系统被啃断了。
“完了。”碎星咬牙,“水没了,咱们的战术也完了。”
李大锤摸着胎记,突然笑了:“水没了,但味儿还在。”
他一把抓起保温杯,又灌一口,这次直接对着空气喷。
“嗝——!”
酸腐气炸开,混着水流里的荧光液,地面泡沫翻腾,气味冲天。
碎星差点栽倒:“你这是要毒死自己?”
“不。”他咧嘴,“我要让它们闻晕。”
他抬手,把撕下的外套布条绑在碎星最后一支箭上。
“射记分牌后面那道维修梯。”他指着高处,“咱们从上面走。”
碎星搭箭,拉满。
“等我打嗝,你就射。”
“你可悠着点。”她眯眼,“别喷我一脸。”
李大锤深吸一口气,又灌一口茶,猛地抬头——
“嗝!!!”
碎星松弦。
箭破空而出,布条在风中飘荡,像一面小旗。箭头钉入维修梯口,外套晃荡着,沾着他的汗味、脚臭、脑花茶的酸腐气,全撒在空气中。
鼠群顿了顿。
前排的老鼠抬头,红光闪烁,像是在接收信号。
下一秒,它们集体转向,涌向那支箭。
“成了!”碎星喊。
“快上!”李大锤推人就跑。
三人冲向梯子,李大锤最后一个爬。他刚踩上第一级,脚下“咔”一声,梯子晃了晃。
他低头,一只老鼠正啃着固定螺栓,眼冒红光。
“嘿,祖宗,别拆家啊。”他抬脚一踹,老鼠飞出去,撞墙炸浆。
他往上爬,梵蒂在上面拉他。快到顶时,胎记突然一烫,比之前都狠。
他回头。
整个体育馆,已经没了地面。
黑压压的鼠群堆成山,层层叠叠,像活的沥青池。它们不再乱动,而是齐刷刷抬头,盯着他。
红光连成一片,像一片血海。
“你走不了。”一个声音响起,不是人声,是上千只老鼠同时张嘴,发出的合成音。
李大锤一愣。
梵蒂猛地把他拽上去,维修梯“轰”地塌了,摔进鼠堆。
“别听。”她咬牙,“它们在干扰你。”
碎星靠在墙边,喘着:“咱们……真逃出来了?”
“暂时。”李大锤摸着胎记,“它们认的是我,只要我还在,它们就不会停。”
梵蒂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掠过他肩上的胎记。
那一瞬,纹路微闪,绿光一闪而没。
他没注意,只顾着看保温杯里剩下的茶。
荧光颗粒沉在底部,轻轻晃动。
他盯着那光,突然想起什么。
“这茶……是不是也有点红?”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体育馆外墙轰然倒塌,鼠群像黑色浪潮涌出,直奔主能源塔。
李大锤眯眼。
它们不是追他了。
它们改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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