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一个酷似“野崎悠”的女高中生？！
这比“里番”这个概念本身，还要来得魔幻和离谱！
少女见庄意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那双慵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喂，问你话呢。”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发什么呆？看到美女，傻了？”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话里的内容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自负。
庄意瞬间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发烫，连忙站起身，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啊！抱……抱歉！是的，我就是庄意。请问您是……秋叶原文化振兴社的……？”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叫小姐？太正式。叫同学？又不合时宜。
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她淑女外表的、略显豪放的姿势坐了下来，将书包随意地丢在旁边的空位上。
她将双手枕在脑后，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再次将庄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庄意……是吧？”她懒洋洋地开口，“华夏人？”
“是的。”庄意点点头，重新坐下，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
“嗯……”少女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鼻音，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似乎对眼前的庄意彻底失去了兴趣，“说吧，你那个所谓的‘R-18情感动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我开口之前，我能先问一下……您的名字吗？”庄意觉得，至少得知道谈判对象的名字。
少女的目光依旧看着窗外，头也没回，只是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绘梨。”
“绘……绘梨小姐？”
“叫我绘梨就行了。”她终于回过头，那双慵懒的眸子再次对上了庄意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仿佛在嘲笑世界的弧度，“那么，庄意先生，我的时间很宝贵，只有十五分钟。现在，开始你的表演吧。让我看看，你到底准备了什么能说服我的‘天方夜谭’。”
绘梨那双慵懒的眸子，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的想法。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庄意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上台表演的小丑，而台下唯一的观众，就是这位身份成谜、气场强大的女高中生。
十五分钟。
时间紧迫，不容许有任何废话。
庄意强行平复下因为见到“野崎悠”而狂跳不止的心脏，将早已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的说辞，缓缓道来。
他没有一上来就提那些露骨的、会让人产生生理不适的元素，而是选择了一个非常宏大且安全的切入点。
“绘梨小姐……不，绘梨。”庄意调整了一下称呼，让彼此的距离感显得不那么生分，“在我解释我的企划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你认为，动画的本质是什么？”
绘梨半眯着眼，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表演”。
庄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在我们这个时代，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动画是属于青少年的、充满幻想色彩的娱乐产品。它的主题永远离不开梦想、友情、热血……这些固然很美好，但，这难道就是动画艺术的全部吗？”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感染力。
“我认为不是。动画，作为一种影像艺术的载体，它的表现力是无限的。它不应该只局限于服务青少年，它同样可以，也应该去承载更加深刻、更加复杂、更加贴近我们成年人现实世界的情感与欲望。”
庄意说到这里，偷偷观察了一眼绘梨的表情。
她依旧是那副慵懒到仿佛随时会睡着的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像是在听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枯燥的课堂讲座。
庄意心中有些打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话题引向核心。
“我所构思的这部作品，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它将撕开现实世界温情脉脉的面纱，直面成年人世界里那些被压抑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最原始的欲望和情感纠葛。它会探讨在伦理的边缘，人性的挣扎与沉沦。它的画面表现，将会是……嗯，极具冲击力的，是完全服务于成年人审美和感官体验的。”
为了让自己的企划听起来更加“高大上”，庄意几乎用尽了自己毕生所学的词汇，将一部简单的“里番”，包装成了一部仿佛要角逐奥斯卡最佳艺术短片的哲学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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