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陈雪茹就已经穿戴整齐等在岩洞口。
她换上了那件便于活动的淡紫色短打衣裳,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腰间别着一把秦富贵给她的小猎刀,看起来英气勃勃。
“真要跟我去?”秦富贵检查着弓箭,再次确认,“山路可不好走。
当然!、”陈雪茹挺直腰板,我答应过要各尽所能。总不能一直吃白食吧?
秦富贵嘴角微扬。一个月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今竟主动要求学习打猎,变化确实不小。自从那场山洪过后,陈雪茹像是变了个人,不再抱怨条件艰苦,反而积极学习各种生存技能。
那就跟紧点,别乱碰东西。”他最终点头,朝正在准备早餐的赵秀莲和秦淮茹挥挥手,“我们午后就回。
赵秀莲微笑着点头:“小心些。”她的目光在陈雪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平静地移开。秦淮茹则撇了撇嘴,但没说什么——自从立下家规后,她收敛了许多。
山路崎岖,陈雪茹却出人意料地跟得上秦富贵的步伐。她的额头上很快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呼吸还算平稳,显然这段时间的野外生活已经让她的体力提升不少。
不错嘛,大小姐。”秦富贵在一处平缓地带停下等她,“比我想的能走。
陈雪茹抹了把汗,得意地扬起下巴:“别小瞧人。我这些天可没闲着,天天跟着淮茹姐认野菜、采蘑菇。
淮茹姐?”秦富贵挑眉,“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热了?
洪水那晚之后。”陈雪茹的眼神柔和下来,她半夜偷偷把她最好的梳子塞给了我...说是赔礼。
秦富贵心头一暖。赵秀莲说得对,真心相待总能换来真心。他递给陈雪茹水囊:喝点水,前面更陡。
随着太阳升高,两人逐渐深入山林。秦富贵耐心地教陈雪茹辨认动物足迹、设置简易陷阱,甚至让她试着拉了几次弓——虽然她的力气只够拉开一半。
看,这是野兔的新鲜粪便。他指着一处痕迹,说明附近有它们的活动区域。
陈雪茹蹲下身,好奇地观察那些小颗粒:你怎么知道是新鲜的?
颜色深,表面还有光泽。秦富贵解释道,干燥发白的就是旧的。
真厉害...陈雪茹由衷赞叹,你好像能读懂整座山的语言。
这话让秦富贵心头一动。在他穿越前的世界里,这种生态观察只是基本常识,但在这里,却成了令人惊叹的神技。他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嘘——他示意陈雪茹安静,悄悄拨开前方的灌木丛。
一只肥硕的野鸡正在空地上啄食,鲜艳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秦富贵缓缓搭箭上弦,屏息瞄准——
嗖!
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贯穿野鸡的脖颈。猎物扑腾几下就不动了。
打中了!陈雪茹兴奋地小声欢呼,差点跳起来。
秦富贵笑着摇摇头:猎人的规矩,得手后也要保持安静。谁知道附近有没有大家伙?
陈雪茹立刻捂住嘴,眼睛却还亮晶晶的。秦富贵收起猎物,决定带她去一处隐蔽的山坳——那里有片野果林,常有动物去饮水。
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处被高大岩石环抱的小山谷,中央有条清澈的小溪流过,溪边结满了红艳艳的野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好美...陈雪茹惊叹道,像世外桃源一样。
嗯,我管这儿叫静谷。秦富贵放下背篓,很少人来,动物也多。休息会儿吧,吃点东西。
两人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分享着赵秀莲准备的干粮。陈雪茹脱了鞋袜,把脚浸在清凉的溪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我以前从没想过,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山野里会有这么美的地方。
秦富贵看着她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位大小姐已经和初见时判若两人。曾经的傲慢被坚韧取代,娇气化为了勇气,连那双总是带着审视的眼睛,现在也充满了对自然的敬畏与好奇。
秦叔,陈雪茹突然转头看他,你为什么选择住在山里?以你的本事,在城里一定能过得更好。
这个问题让秦富贵沉默了片刻。他该如何解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如何描述那种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城里...规矩太多。他最终含糊地回答,山里自由。
陈雪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懂。在铺子里时,我也总觉得被各种规矩束缚着...该笑的时候不能哭,该低头的时候不能抬头...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连嫁人都由不得自己。
秦富贵正想回应,突然听到一阵危险的嘶嘶声。他猛地转头,看到一条青绿色的蛇正从陈雪茹身后的岩石缝隙中探出头来,三角形的蛇头高高昂起——是条剧毒的竹叶青!
别动!他低喝一声,但为时已晚。
陈雪茹下意识转身,正好惊动了那条蛇。电光火石间,毒蛇如离弦之箭,在她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陈雪茹尖叫一声,本能地拍打腿部。毒蛇迅速游走,消失在石缝中。
秦富贵一个箭步冲过去,只见陈雪茹大腿外侧有两个细小的牙印,周围已经开始泛红。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不住地颤抖。
竹叶青...剧毒。秦富贵飞快地撕开她的裤腿,露出伤口,得立刻处理。
陈雪茹的眼中充满恐惧:我...我会死吗?
有我在,死不了。秦富贵的声音异常坚定。他从腰间取出小刀,在伤口上划了个十字,然后毫不犹豫地俯身用嘴吸吮毒液。
嗯...陈雪茹疼得直抽气,手指深深掐进秦富贵的肩膀。
秦富贵吸一口吐一口,反复多次,直到吐出的血液变得鲜红。然后他从背篓里取出一个小布袋——系统奖励的简易急救包,取出消毒药粉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布条紧紧包扎。
好了,暂时控制住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但还得回去用草药进一步治疗。
陈雪茹的呼吸平稳了些,但脸色依然很差。她尝试站起来,却双腿一软,差点栽进溪水里。
别逞强。秦富贵一把扶住她,我背你回去。
等等...陈雪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我...我头晕,能不能先休息会儿?
秦富贵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蛇毒虽然大部分被吸出,但残余的毒素还是引起了轻微反应。强行赶路确实有风险。
好吧,休息一刻钟。他找了一处平坦的草地,铺上外衣让陈雪茹躺下,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
陈雪茹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秦富贵守在一旁,时刻观察她的呼吸和脉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一刻钟后,陈雪茹睁开了眼睛,看起来精神好了些:我没事了,就是...腿还有点麻。
秦富贵帮她检查伤口,肿胀已经有所缓解:算你命大,那条蛇可能刚进食不久,毒液不多。他蹲下身,来吧,我背你。
出乎意料的是,陈雪茹没有动,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冒险救我?万一毒液进了你的嘴
本能反应吧。秦富贵耸耸肩,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撒谎。陈雪茹轻声说,淮茹姐告诉我,你去年也是这样救了她...用嘴吸蛇毒。
秦富贵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秦淮茹连这个都告诉了陈雪茹。
我...他刚想解释,陈雪茹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对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热烈,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秦富贵本能地想推开她,但手掌触及她纤细的腰肢时,却变成了温柔的环抱。
我知道你有秀莲姐,有淮茹姐...陈雪茹在亲的间隙轻声呢喃,我不求独占...只求在你心里有个小角落...
这句话击碎了秦富贵最后的理智。
清澈的溪水旁,两个身影渐渐纠缠在一起,
……一件件滑落。
阳光、流水与喘息交织成一曲原始而纯粹的生命乐章...
事后,陈雪茹蜷缩在秦富贵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他胸前的一个伤疤。
这是...?
去年救淮茹时,被她指甲抓的。秦富贵有些尴尬地解释。
陈雪茹噗嗤一笑:看来我们姐妹俩给你的纪念还挺对称。
秦富贵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蛇毒是清干净了。
回程的路上,陈雪茹坚持自己走,只是偶尔需要秦富贵搀扶。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亲密,时不时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回去后...秦富贵犹豫着开口。
我知道。陈雪茹打断他,在她们面前,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她顿了顿,但我不会后悔今天的事,永远不会。
夕阳西下时,他们回到了鹰愁崖。赵秀莲和秦淮茹早已等在洞口,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晚?赵秀莲关切地问,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陈小姐被蛇咬了。秦富贵简短地解释,已经处理过,没大碍。
什么?秦淮茹惊叫一声,冲过来检查陈雪茹的伤口,是竹叶青吗?伤口怎么处理的?
陈雪茹有些惊讶于她的反应:秦...秦叔帮我吸了毒...
那就好。秦淮茹明显松了口气,他经验老道,肯定处理得当。她突然压低声音,疼吗?我第一次被咬时,疼得三天睡不着觉。
陈雪茹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还好,多亏秦叔及时...
赵秀莲已经准备好了草药和热水:来,再敷一次药,保险些。
秦富贵站在一旁,看着三个女人忙前忙后,心中五味杂陈。赵秀莲的温柔体贴,秦淮茹的热情直率,陈雪茹的聪慧灵动...每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牵动着他的心弦。
晚饭后,当陈雪茹在赵秀莲的帮助下换药时,秦淮茹悄悄凑到秦富贵身边。
秦叔,她小声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静谷的野莓熟了吗?
秦富贵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去那儿?
这山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秦淮茹得意地挑眉,随即又压低声音,放心,我不会乱说。只是...她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陈丫头是真心喜欢你的,别辜负她。
秦富贵惊讶地看着这个曾经对陈雪茹敌意满满的姑娘,突然意识到,在赵秀莲的影响下,秦淮茹也成长了许多。
夜深了,秦富贵躺在干草铺上,听着三个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轻轻抚摸胸前的新旧伤痕,每一道都代表着一个故事,一段情感。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鹰愁崖的夜,静得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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