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突然转身挡住张二狗的视线,玄色披风在甬道中展开,像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他望着石壁上谢珩用血画的狐狸,尾巴尖指向的暗格里,藏着蛇卫最后的花名册,封皮上的“鳞”字被薰衣草汁染成淡紫,与谢珩指甲缝里的颜色完全一致。
“毒瘾发作时,就数这些花。”谢珩突然抓住昭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里的皮肉下有个坚硬的凸起,是块被体温焐热的青铜镜碎片,
“每数到九百九十九朵,就往镜子里画你的样子,现在……”他的声音突然哽咽,
“已经画满十三张了。”
昭华的指尖刚触到那碎片,镜光突然暴涨。
无数画面在光中流转:谢珩被亲卫统领灌药时,偷偷将解药藏进薰衣草束;
毒瘾发作得撞墙时,咬破舌尖用鲜血在石壁写她的名字;
甚至在被铁链吊起的夜晚,还借着月光编薰衣草环,花瓣上的齿痕深浅不一,像他隐忍的呻吟。
“他们说用我的血能打开兵器库。”
谢珩突然扯开衣服,胸口的疤痕纵横交错,却在心脏的位置有个极小的莲形印记,
“亲卫统领不知道,这是我用‘血契术’画的,只要你的血滴上去……”
他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出的血沫溅在玉佩上,双生莲的纹路突然发出刺眼的光。
密道尽头的石门在此时轰然洞开。
兵器库的货架上,蛇卫傀儡的晶石眼睛在光中亮起,胸口的年号旁竟刻着谢珩的名字。
昭华的软剑突然自动出鞘,剑光扫过处,晶石纷纷碎裂,里面溢出的魂魄发出解脱的嘶吼,
在空中凝成无数萤火虫,照亮了货架顶层的药箱——上面的“解”字,是她亲手写的。
“那是你送我的第一盒金疮药。”
谢珩的指尖抚过药箱的铜锁,锁孔里还插着半截发簪,是他为她修鬓角时不慎折断的。
“每次毒瘾发作,就闻闻这药味,像你在身边一样。”
他突然笑出声,眼角的泪混着血滑落,“他们以为用‘牵机引’能控制我,却不知这药里有你的血,早就解了大半。”
秦越突然发出声闷哼,玄色披风的下摆渗出暗红。
他挡在两人身前,后背插着的毒箭尾羽还在颤动,箭杆上的蛇形纹泛着黑紫——是从秘道暗箭射来的,箭镞的“鳞”字标记与亲卫统领的佩剑完全相同。
“快走!”他的掌风劈向涌来的傀儡,“兵器库的机关我来关!”
昭华扶着谢珩后退的瞬间,看见秦越颈间的疤痕在火光中亮起,与自己的疤痕产生诡异的共鸣,竟在空气中凝成道血色屏障,将傀儡挡在外面。
谢珩突然拽着她往右侧的暗门跑,铁链拖过地面的火花里,长出了细小的薰衣草苗,“那是双生咒的反噬,他在用自己的血替我们争取时间!”
暗门后的石室堆满了谢珩的手稿。
泛黄的纸页上,画满了她的模样:练剑时的侧影,捣药时的专注,甚至还有睡着时蹙起的眉头。
最末页的血字力透纸背:“吾爱昭华,以血为证,若违此誓,魂飞魄散。”
旁边画着的双生莲,莲心的朱砂痣正与他们的玉佩完全重合。
“你总说我写不好情诗。”
谢珩的指尖抚过血字,突然剧烈颤抖,
“毒快发作了……”
他从怀中掏出个锦囊,里面是用自己狐尾毛编的手戒,
“本来想……在薰衣草田给你戴上的。”
手戒的花蕊里,嵌着颗极小的蓝宝石,是从他眼睛里取出来的妖丹碎片,
“这样……就能永远看着你了。”
昭华的血滴在手戒上的刹那,石室突然剧烈震颤。
秦越的吼声从外面传来,夹杂着傀儡碎裂的声响,
“我找到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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