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封印之下，暗火重燃
寒狱岭的夜风，卷着碎冰碴子往人领口灌。让人不禁感觉特别的冷。
陈杰勒住青骓马，马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前方山坳里，七座覆雪的石墩呈北斗状排布，石面刻着的雷纹早被岁月磨成浅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到了。他翻身下马，靴底碾碎一块冰棱。
青铜符令在怀中发烫，幽纹顺着袖口爬到腕间，正对着最中央的石墩微微震颤。
大长老攥紧缰绳的手青筋凸起：三十年前我随先宗主来过，这些是镇渊七星阵的基座，当年能引动天雷封幽渊。话音刚落，三长老突然低呼：看！
众人顺着他的手望去。
陈杰瞳孔微缩。在阴阳瞳的视野里，石墩表面浮起淡青色的灵脉，像活过来的蚯蚓，正沿着积雪下的暗纹往四周延伸。
那是被地火烤化的雪水渗透进阵基，意外激活了残留的灵气。
退开三步。他解下腰间龙纹锦囊，真龙卡的龙吟声在喉间滚动。
指尖按上石墩，阴阳瞳自动捕捉到灵脉最薄弱的节点。正是六瓣冰花标记的位置。借真龙气引灵。他默念着，将一缕龙息注入石墩。
这时，冰面轰然炸裂。
七座石墩同时腾起幽蓝火焰，烤化的雪水顺着阵纹流淌，在地面勾勒出完整的星图。
二长老踉跄后退，被雪堆绊了个踉跄：这、这是完整的镇渊阵！
陈杰抹了把脸上的冰水。
他能感觉到，地底传来空洞的嗡鸣，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苏醒。走。他抽出腰间铁笔，在结冰的地面划出引路符，阵眼开在地下。
石阶往下三十丈，温度骤降。
众人的哈出来的气在头顶凝成白雾，陈杰的阴阳瞳却清晰捕捉到，洞壁上的灵纹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暗红的血痕。
白冥突然按住刀柄：有血腥味。
话音刚落，三长老的卡囊啪地裂开。
他养了十年的疾风狼卡飘出来，狼眼泛着浑浊的灰光，原本流畅的灵脉竟开始扭曲。我的卡！他慌忙去抓，狼卡却嗤地咬了他手指一口，血珠溅在卡面上，反而让灵脉扭曲得更厉害。
幽渊之气侵蚀灵卡。陈杰摸出腰间玉瓶，倒出十二张金色符纸抛向空中。
符纸化作金雾笼罩众人，三长老的狼卡立刻安静下来，灰光褪去，重新钻进卡囊。归元静心符，能隔绝低阶邪祟。他看向白冥，后者正盯着自己的血蛇卡。蛇身的红纹里，竟渗进了几缕黑丝。
白冥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陈杰注意到她指节发白，刚要开口，洞底突然传来轻笑：陈宗主好手段，连静心符都能改良到这种地步。
黑雾从洞壁渗出，影魇的身影从中走出。
他依旧穿着墨色大氅，左脸的幽纹比上次更盛，几乎要漫过眼角。不过...他指尖弹出一张漆黑卡牌，卡面映出陈杰的倒影，再厉害的符，能防得住双重镜像卡么？
卡牌碎裂的瞬间，陈杰眼前一花。
洞壁上、石阶旁、甚至他自己的影子里，同时走出一模一样的陈杰。
每个陈杰都握着真龙卡，有的在冷笑，有的在皱眉，有的正将龙卡按向洞壁。那是他方才在脑海中推演的动作。
小心！
这些幻象会模仿你们的恐惧。陈杰大喝一声，反手抽出铁笔刺向左边的自己。
铁笔尖刚触到幻象，那陈杰便化作黑雾，却在他身后又凝成新的身影。
三长老的疾风狼卡再次暴起，这次却扑向二长老。幻象里的陈杰正用三长老的声音喊：杀了叛徒！
白冥的血蛇卡突然暴鸣。
陈杰转头，正看见她咬着唇，刀尖抵在自己心口。幻象里的陈杰正冷笑着说：你早该被黑卡门处死。
够了！陈杰咬破舌尖，腥甜蔓延。
阴阳瞳的视野里，所有幻象都泛着虚浮的灰光，唯有影魇脚下的黑雾，正顺着一条极细的灵脉往洞顶窜。
他反手甩出三张定身符，精准钉在影魇脚边的灵脉节点上。
黑雾骤然凝滞。
影魇的瞳孔骤缩，刚要后退，陈杰的铁笔已抵住他咽喉：幽渊的幻术再高明，也得借灵脉传讯。他指节叩了叩洞顶，你躲在上面，用灵脉连幻象，当我看不出？
影魇的笑容僵在脸上。
白冥突然踉跄两步，刀尖当啷落地。
她捂着心口，脖颈处浮出青黑血纹，像条狰狞的蛇：我...我签了血契。她声音发颤，黑卡门用我师父的命逼我，若不杀你...师父的魂灯就会灭。
陈杰的铁笔微微一顿。
他看见白冥眼底的挣扎，想起前日在她房里发现的半张残卡。那是用黑卡门禁术绘制的解契符。把血纹引到腕间。他解下腰间玉瓶，倒出半瓶符水，我帮你。
白冥猛地抬头。
陈杰已经抓住她手腕，铁笔在她手背上划出金色纹路：血契最怕纯阳之气，真龙卡的龙息......他将龙纹锦囊按在她手背上，真龙卡的龙吟声里，青黑血纹开始消退，现在，跟我念解契咒。
当最后一丝血纹消失时，白冥的血蛇卡突然亮了。
蛇身的红纹变得纯粹，蛇眼里竟泛起灵性的光。
她握紧刀柄，看向影魇的目光不再游移：我师父说过，错了就要改。
洞底突然传来闷响。
陈杰松手后退，抬头看向洞顶。原本刻着锁渊二字的巨石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雾正从裂缝里渗出来，像活物般舔舐众人的脚踝。
封印核心。大长老的声音发颤。
陈杰摸出真龙卡，卡面的龙纹突然亮起金芒，与裂缝里的黑雾产生剧烈共鸣。
龙吟声震得洞壁落石，黑雾被龙芒逼退三寸，却又卷土重来。
陈杰感觉有股力量顺着真龙卡往体内钻。
他能清晰看到，封印裂缝里的黑雾中，漂浮着无数扭曲的灵脉。那是用活人血祭绘制的禁术纹路。不够。他咬着牙，龙卡的金芒开始闪烁，真龙之力能压制一时，但要彻底修复...
需要圣匠级的制卡术。白冥突然开口。
她盯着裂缝里的灵脉，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我在黑卡门见过古籍，锁渊石的封印，是用玄界龙脉灵气绘制的。
陈杰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想起玄帝曾说的龙脉共鸣，想起父亲手札里夹着的半张龙纹残图。
真龙卡的龙纹突然自行流转，在他掌心烙下一个浅金色的印记。那是和古地图上六瓣冰花完全重合的纹路。
洞外传来晨钟般的轰鸣。
陈杰抬头，看见裂缝里的黑雾中，隐约浮现出一条暗金色的影子，像蛰伏的巨龙，正随着真龙卡的龙吟缓缓睁眼。
宗主！三长老突然指向裂缝，那是......
陈杰按住他的肩。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那是阴阳瞳从未见过的灵脉轨迹，像天地初开时的混沌，又像星辰运转的规律。
真龙卡的龙吟变得悠长，裂缝里的黑雾竟开始凝结，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锁渊石，石面上，一行古老的卡纹正在他的注视下，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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