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便利店的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李纯真背靠着货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刀的刀刃。
这把刀曾经属于姜成，现在成了他唯一的遗物。
刀刃映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寒光一闪而逝，像是在提醒他——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你的能力……能感知多远？”
赵墨白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低沉而沙哑。
他坐在收银台旁，手里捏着一瓶过期的矿泉水，指尖轻轻敲击瓶身，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李纯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在他的脑海中，世界被简化成了无数光点——微弱的绿色代表昆虫，稍亮一些的黄色是小型动物。
而那些刺目的红光……则是足以致命的威胁。
他“看”到了便利店周围的光点分布——几只老鼠在垃圾堆里窜动，远处有一只野猫在阴影中潜伏。
但东南方向……
一团巨大的红光正在缓慢靠近。
“有东西来了。”
李纯真猛地睁开眼，声音绷紧，“比野狼更危险。”
赵墨白立刻站起身，手指攥紧了手中的铁棍。
几乎就在同一秒——
“咔嚓！”
便利店后墙传来一声金属撕裂的脆响。
所有人瞬间惊醒。
杜灵第一个跳起来，抄起铁棍冲向声源处，可还没等他靠近。
一只覆满黑褐色鳞片的巨爪已经撕开了通风管道的铁皮，五根尖锐的指甲如同弯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什么东西？！”
欧阳依然的声音颤抖着，手电筒的光束摇晃着照向那只爪子。
“穿山甲……不，是进化后的穿山甲！”李纯真低吼。
光照下，一颗狰狞的头颅从管道口挤了进来——原本短小的吻部拉长成鳄鱼般的巨口。
分叉的舌头像蛇信一样探出，滴落的黏液在地面上腐蚀出“滋滋”的白烟。
杜灵一棍砸下去，却听到“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火星四溅——那鳞片竟坚硬如铁！
“该死，打不动！”
李纯真脑中的红光骤然暴涨。
“它只是诱饵！”他猛地转头看向侧窗，“外面还有——”
“轰——！”
玻璃窗轰然爆裂！
另一只体型更大的穿山甲撞碎窗户冲了进来，长尾一扫，货架如同积木般倒塌，罐头和零食撒了一地。
人群在尖叫声中四散逃开，赵墨白一把拽住李纯真的胳膊，两人翻滚着躲到收银台后。
“噗嗤！”
一道腐蚀液从穿山甲口中喷射而出，擦着李纯真的耳畔射在墙上，水泥墙面瞬间凹陷，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这玩意儿能吐酸？！”赵墨白骂了一句。
“火！它们怕火！”
杜灵抓起一件浸满酒精的T恤，用打火机点燃，猛地朝穿山甲扔去。
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怪物的鳞片上，烧出一片焦黑。
穿山甲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它鳞片间的缝隙渗出黏液，火焰“嗤”地一声熄灭了。
“没用！它们能灭火！”欧阳依然脸色惨白。
李纯真咬牙，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感知力推向极限——剧烈的头痛瞬间袭来，像是有人用斧头劈开他的颅骨。
但他咬牙忍住，视野中的红光逐渐清晰……
腹部！
“攻击它们的腹部！”他嘶声大喊，“那里没有鳞片！”
赵墨白反应极快，抄起一根断裂的钢筋，借倒塌的货架一跃而起。
穿山甲仰头，喉咙鼓胀，酸液即将喷吐的瞬间——
“噗嗤！”
钢筋精准地捅入它的咽喉，贯穿而出！
怪物剧烈痉挛，长尾疯狂抽打地面，水泥地被砸出一道道裂痕。
最终，它轰然倒下，黏液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另一只穿山甲见状，竟发出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哀鸣，转身撞开破碎的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战斗结束，便利店内一片狼藉。
李纯真突然跪倒在地，剧烈干呕起来，眼角渗出一道细细的血丝。
“李纯真！”赵墨白立刻蹲下身，手指按住他的颈动脉，脸色骤变，“脑毛细血管破裂……你过度使用能力了。”
“没事……”李纯真抹掉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只是有点透支。”
“再这样下去，你会先崩溃。”赵墨白的语气罕见地严厉。
众人沉默。
便利店已经千疮百孔，冷风从破碎的窗户灌入，吹得人浑身发冷。
远处，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在夜色中回荡，仿佛整个城市的变异生物都在呼应那只穿山甲的哀鸣。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杜灵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染血的地图，在收银台上摊开，指向城郊山麓的一个红圈。
“去军区。”他说，“我表哥是驻防部队的，他们一定有避难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地图上。
李纯真的视线却落在红圈旁边的一行小字上“途经：医院”。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医院……那棵吞噬了姜成的榕树，如今恐怕已经进化成了更恐怖的怪物。
“我们没有选择。”李纯真站起身，擦掉眼角的血迹，看向窗外。
晨光微熹，城市的轮廓在黑色朝霞中扭曲变形，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一行人收拾好物质，每个人眼中的神色不一，都在想自己能不能活着到达军区，得到军区的保护。
出发吧！
所以都默默跟在李纯真和杜灵身后，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主心骨，靠他们两个带领大家安全走到军区。
谁都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未知生物等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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