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南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上，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天爷啊！那是什么？
卖糖人的小贩手一抖，刚吹成型的糖龙摔在地上，碎成几截。他顾不上心疼，只是张大嘴，指着半空中突然出现的一道透明屏障——
那屏障像一堵看不见的墙，从秦淮河畔一直延伸到皇城根下。更诡异的是，屏障另一侧，赫然是另一座南京城！
城楼上的旗帜不是大明的日月旗，而是黑底金纹的龙旗。街上行人穿着奇装异服，有的乘坐不用马拉的铁车，有的手腕上闪着蓝光的器物，甚至还有人背后悬浮着金属翅膀！
妖、妖怪啊！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一个穿宋代襦裙的妇人抱着孩子茫然站在街心，显然也是刚从别的时空掉过来的。
轰——！
一声巨响从孝陵方向传来，紧接着整座城市开始震颤。地面裂开数道缝隙，有幽蓝光芒从地底渗出。天空中的透明屏障像被打碎的镜子，裂纹迅速蔓延。
快看！又多了！
随着孩童的尖叫，第二道、第三道屏障接连出现。每道屏障后都是不同时期的南京城：
左侧是满清统治下的江宁府，留着辫子的清兵正在鞭打跪地的汉人；
右侧则是未来都市，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阳光，飞行器在云层间穿梭；
最恐怖的还是正前方——那里的大明已经变成机械国度，钢铁崇祯站在皇宫顶端，身后是数以万计的机械士兵！
世界线……崩塌了。
朱由检站在皇城角楼上，右臂的Ω系统疯狂报警：【时空紊乱度79%】【临界点突破】【建议立即撤离】
陛下！骆养性满身是血地冲上来，锦衣卫在城南抓到几个清军细作，他们招供多尔衮已经混进城里，目标是……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金属脚步声。
咚！咚！咚！
一支军队从孝陵方向开来。
那不是人类军队——最前方是三具青铜棺椁悬浮离地三尺，后面跟着三百名机械化的明军，他们半边脸是血肉，半边脸是金属，胸口都嵌着迷你Ω晶体。而统领这支洪武机械军的，正是骑在青铜战马上的……
朱元璋！汤若望失声惊呼。
确切地说，是机械与血肉混合的朱元璋。他头戴全息投影的帝冕，左眼是摄像头般的红色晶体，右眼却还保留着人类瞳孔。腰间佩剑不再是凡铁，而是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光刃。
不肖子孙……机械朱元璋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朕的江山……岂容尔等……篡改！
他抬手一挥，三具棺椁同时打开。里面飞出无数青铜齿轮，在空中组合成三台形似《山海经》穷奇的机械兽！
护驾！
骆养性刚拔出绣春刀，就被一道红光击中。刀身瞬间融化，铁水烫穿了手掌。他咬牙不退，用身体挡在朱由检面前：陛下快走！去钦天监！宋应星说那里有——
噗嗤！
一柄光刃贯穿他的胸膛。
多尔衮不知何时出现在城楼，手中光刃正是从机械朱元璋那里复制的武器！他眼中蓝光暴涨，胸口Ω晶体与朱由检的右臂产生强烈共鸣。
又见面了，陛下。多尔衮舔了舔刃上鲜血，您知道吗？观测者给了我们三个选择。
他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互相残杀，胜者晋级；第二，合作对抗观测者，成功率0.03%；第三……
突然将光刃刺向自己胸口！
刃尖在距离晶体毫厘之处停住，多尔衮疯狂大笑：第三，我们融合！三个Ω核心合一，足以暂时打开时空隧道，把观测站那帮杂种拖进来！
朱由检右臂不受控制地痉挛，系统第一次出现混乱：【警告！检测到融合请求】【拒绝将导致时空崩溃】【接受将丧失自主意识】
疯子……朱由检咬牙，融合后我们都会变成怪物！
早就是怪物了。多尔衮指了指机械朱元璋，看看那位太祖皇帝，他连人都不是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机械朱元璋突然发出刺耳电子音：
【候选者超额，启动清除程序】
三头机械穷奇扑向城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钦天监方向激射而来——那是一支箭，箭头上缠绕着幽蓝电弧。
轰！
箭矢命中为首的机械兽，爆开的不是火花，而是一个微型黑洞！机械兽瞬间被撕成碎片，连带着小半个城楼一起消失。
陛下！这边！
宋应星站在钦天监楼顶，手中举着形似火箭筒的古怪武器。他身旁站着红娘子，女将军正拉满第二支箭。
朱由检刚要行动，多尔衮却一把抓住他右臂：别走！你还没回答我——
砰！
红娘子的第二箭射偏了，但足以逼退多尔衮。朱由检趁机跃下城楼，右臂变形射出钩索，荡向钦天监。
身后传来多尔衮的怒吼：你会后悔的！等朱元璋吞噬所有核心，我们都得死！
这是……
朱由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装置。那是一个直径十丈的金属圆环，环内流动着水银般的物质，表面浮动着与Ω系统同源的符文。
浑天仪？
不，是时空稳定锚。宋应星快速调整着控制台，三年前臣在整理郭守敬遗稿时发现的，它本该在元末就启动，但被人为关闭了。
汤若望检查着符文：设计理念与通天塔相反，不是撕裂时空，而是修复裂缝。
能用吗？朱由检问。
宋应星苦笑：缺最关键的能量源。他指了指圆环顶部的凹槽，需要至少三块Ω核心。
红娘子突然指向窗外：陛下快看！
透过琉璃窗，可以看到机械朱元璋已经杀到皇城。他每踏出一步，地面就金属化一片。更可怕的是那些透明屏障——原本只是影像，现在竟然开始实体化！
宋代茶楼与清代妓院同时出现在一条街上，未来大厦的钢筋直接贯穿了明代民居。时空叠加处，人类像蜡像般融化，又重组为畸形怪物。
来不及了。朱由检看着右臂，系统显示【世界线偏离值：89%】，再这样下去，不用等观测者筛选，大明自己就会崩溃。
他猛地抬头：多尔衮说得对，必须融合核心。
陛下！红娘子跪地劝阻，那会毁了您啊！
不。朱由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要的不是融合，是……
他右臂突然插入控制台，机械结构层层分解，露出最里层的Ω核心：欺骗！
核心脱离的瞬间，整个南京城的时空都为之一滞。机械朱元璋和多尔衮同时转头，眼中蓝光暴涨！
宋应星，把我和这个装置连在一起。朱由检脸色惨白，既然观测者想看我们自相残杀，我就给他们看场好戏！
机械朱元璋踏过承天门时，多尔衮已经等候多时。
太祖爷。多尔衮单膝跪地，却暗中握紧了光刃，孙臣愿献上核心，共谋大业。
朱元璋的电子眼扫描着他：尔非……朱氏血脉……
但孙臣有更好的东西。多尔衮突然掀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里嵌着的不是一块，而是两块Ω核心！刚杀的豪格也有系统碎片。
机械朱元璋的处理器显然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他伸手去抓多尔衮，却没注意到对方袖中滑落的琉璃管。
就在两只Ω核心即将接触的刹那——
轰！！！
钦天监方向爆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在空中展开覆盖全城的全息投影：
那是朱由检的记忆！
从煤山自缢到绑定系统，从改良火器到血洗东林党……所有篡改历史的画面如走马灯般播放。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观测者站在星空中冷笑：实验体127号表现优异，准备收割。
机械朱元璋突然僵住，核心疯狂闪烁：【记忆数据……冲突……】
多尔衮趁机将琉璃管插入朱元璋胸口：去死吧老东西！
咔嚓！
管中的纳米机械虫涌入Ω核心，朱元璋的金属躯体开始崩解。但临死前，他竟露出人性化的冷笑：
晚了……观测者……已经……
话未说完，整个南京城上空突然暗了下来。
所有透明屏障同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覆盖天穹的巨脸——那是个由星辰组成的模糊人脸，正是观测者的真容！
【最终筛选提前启动】
【候选者数量：2】
【胜者奖励：文明火种】
【败者惩罚：时空抹除】
多尔衮狂笑着举起两块核心：朱由检！你听到了吗？只剩我们俩了！
而钦天监内，朱由检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右手，苦笑：不，多尔衮……从来都只有一个候选者。
那就是大明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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