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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归墟:混沌道主 第40章 归墟之种

黑暗。

不再是视觉的缺失,而是感官的彻底沉沦。粘稠、冰冷、带着万物腐朽后沉淀的甜腥死气,如同亿万条冰冷的蠕虫,钻进我破碎的皮肤,蚀入断裂的骨骼,填满我千疮百孔的经脉。身体在下坠,又像是在这纯粹的死亡之海里永恒悬浮。意识像风中的残烛,在无边的冰寒与死寂中摇曳,光芒越来越微弱,只余下混沌星辰彻底崩解后残留的、逆向旋转到极致的、绝望的嗡鸣。

嗡…嗡…嗡…

那声音像是宇宙在哀鸣,又像是我生命最后的心跳。

结束了…终究…还是没能…

冰冷的念头如同沉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泛不起。小昭的身影在混乱的乱流中凋零的画面,成了意识沉没前最后的定格。愧疚、痛苦、不甘…所有属于“张无忌”的情绪,都在这绝对的死寂与冰寒中迅速冻结、剥离。或许,就这样融入这终结之地,成为这永恒死寂的一部分,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意识即将被那永恒的冰寒彻底冻结、吞噬的亿万分之一刹那——

烫!

一股无法忽视的、霸道绝伦的灼热感,猛地从我紧贴胸口的衣襟内爆发出来!如同在极寒的冰原上投入了一颗燃烧的太阳核心!

是那块玄阳金晶!

这块得自昆仑祖脉核心、蕴含着无尽生机与至阳本源的晶石,此刻仿佛被这浓郁的归墟死寂彻底激怒!它不再温润内敛,而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足以焚尽万物的炽烈光芒!一股磅礴浩瀚、纯粹到极致的昆仑祖脉生机,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地心熔岩,蛮横地、不讲道理地冲破晶石的束缚,化作一道金红色的生命洪流,狠狠撞入我濒临枯竭、破碎不堪的经脉之中!

这股力量太霸道了!太炽热了!

“呃啊——!!!”

残存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灼烧感瞬间拉回!我仿佛感觉自己破碎的身体被投入了天地初开时的熔炉!那至阳的洪流所过之处,冻结的经脉被强行冲开、烧融!蚀骨的归墟死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嗤嗤”的哀鸣,大片大片地被蒸发、净化!但这净化带来的,却是经脉被强行拓宽、撕裂的剧痛!

这还不是结束!

这股金红色的至阳洪流,其目标并非仅仅是驱逐死气!它如同拥有灵智的巨龙,在冲刷掉沿途障碍后,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撞向了我丹田深处——那颗因崩解和逆向旋转到极致、发出绝望嗡鸣的混沌星辰碎片!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碰撞在丹田核心爆发!

这不是能量的湮灭,而是…一种违背常理的、毁灭与新生的野蛮融合!

至刚至阳的昆仑祖脉生机,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火!

崩解逆转的混沌星辰碎片,如同宇宙终结的残骸!

两者,本是阴阳两极,水火不容!

然而,在这归墟核心、这万物终结的母巢之中,在这玄阳金晶被彻底激发的绝境之下,在张无忌这具濒临破碎却又坚韧异常的混沌道体容器之内——这两种本该互相湮灭的极端力量,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求生意志和玄阳金晶蕴含的造化伟力,强行糅合在了一起!

剧痛!超越之前所有痛苦总和的剧痛!仿佛整个宇宙在体内爆炸,又像有无数的黑洞和白洞在丹田里互相撕扯、吞噬、重生!

咔嚓!咔嚓嚓——!

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灵魂被撕裂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意义不明的嘶吼!灰金色的血液混合着被烧融的内脏碎片,如同喷泉般从七窍中狂涌而出!皮肤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灰金与金红的光芒从中透射而出!

但就在这足以让任何存在瞬间崩溃的极致痛苦中,在那崩解混沌星辰碎片与至阳洪流碰撞的最核心点——

一点前所未有的、无法形容的“奇点”诞生了!

它并非光明,也非黑暗。

它包容混沌的演化,也蕴含归墟的死寂。

它散发着至阳的生机,却又带着冰冷的终结韵味。

这一点“奇点”出现的瞬间,如同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引力!那些原本狂暴冲突、互相湮灭的崩解星辰碎片、至阳洪流、以及疯狂涌入我体内的归墟死气,如同百川归海,被它蛮横地、贪婪地吞噬、吸收、融合!

嗡——!!!

一种全新的、低沉的、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脉动声,取代了那绝望的嗡鸣,在我丹田深处响起!

那点“奇点”迅速膨胀、旋转!无数崩解的混沌星辰碎片被它吸引、重组,化作内蕴亿万灰金色能量漩涡的星云核心!而那炽烈的至阳洪流,则被强行压缩、塑形,化作一道道璀璨夺目的九阳金纹,如同神圣的锁链,缠绕、铭刻在灰金星云的外围!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吞噬的归墟死气,并未被净化或驱逐,而是被压缩到了这新生的“星辰”最核心处,形成了一点…纯粹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奇点!

一颗全新的“星辰”,在我破碎的丹田中,浴火重生!

它缓缓旋转着,散发出一种既非混沌、亦非九阳、更非归墟的…全新的、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这气息带着混沌的包容,带着九阳的生机与霸道,更带着…归墟的死寂与终结!它就像一个饥饿的婴儿,刚一诞生,就对周围那无穷无尽的归墟死气产生了本能的、贪婪的渴望!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吸力以这颗“星辰”为中心扩散开来!

呼——!

周围粘稠的归墟死气,如同遇到了黑洞,疯狂地向我体内倒灌而来!不再是侵蚀,而是…被主动吸收、吞噬!成为这颗新生“星辰”的养料!它所过之处,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压力骤然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如同回到母体般的…“舒适”感?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原本人类的瞳孔,此刻已化为纯粹的灰金色!如同融化的金属,冰冷、漠然,却又倒映着深渊中那混乱的能量乱流和归墟死气流动的脉络!世界在我眼中变得截然不同!不再是模糊的黑暗,而是无数能量流动的轨迹,是归墟死气构成的粘稠“海洋”的波动,是远处冷魇虚影散发出的猩红恶意,是周芷若身上那疯狂搏动的“门之印记”散发的幽蓝光晕…一切,都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性的力量感,伴随着那新生星辰的每一次脉动,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身体表面的裂痕在金红与灰金交织的光芒下迅速愈合,剧痛被一种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存在感”所取代。我…似乎成了这归墟的一部分?或者说…归墟,成了我的一部分?

“嗯?!”

下方,那一直如同阴影般悬浮、掌控一切的幽冥右使冷魇,第一次发出了清晰可辨的惊疑之声!他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剧烈地跳动起来,模糊的虚影甚至出现了瞬间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巨石!一股强烈的、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忌惮的意念波动,如同冰冷的箭矢,狠狠刺入我的脑海:

“你…你竟然…没有被同化湮灭?反而…反而成了归墟的…子嗣?!这不可能!混沌道体…九阳本源…如何能容纳…不!是吞噬?!你在吞噬归墟本源?!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戏谑和掌控一切的愉悦,第一次带上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显然,我这诡异的新生状态,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和预料!

然而,此刻的我,心绪却如同冰封的湖面,激不起半分波澜。冷魇的惊疑,周芷若的痛苦挣扎,甚至体内这颗新生“星辰”带来的力量与诡异感…都无法撼动那冰冷的“绝对理智”下,唯一燃烧的执念!

我的视线,如同穿透虚空的利剑,瞬间锁定了混乱能量乱流的深处!

在那里!

小昭!

她的身体被狂暴的能量乱流裹挟着,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卷向深渊更幽暗、死寂气息更浓的底部!她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幽冥魔爪留下的死寂能量正在疯狂反扑,吞噬着最后残存的冰蓝圣光!那象征着生命与净化的冰凰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冰蓝色的嫁衣碎片在乱流中翻飞,如同为她送葬的冥蝶!

时间!没有时间了!

“小昭——!!!”

冰冷的意志驱动着全新的、蕴含着归墟之力的躯壳!我甚至没有去看冷魇和周芷若一眼,身影化作一道灰金色的流光,无视了周围狂暴的能量切割和粘稠死气的阻力,以一种近乎空间跳跃般的速度,撕裂乱流,朝着那道即将消逝的冰蓝身影,亡命追去!

归墟之力在体内奔涌,新生的星辰贪婪地吮吸着周围的死寂,提供着近乎无穷的动力。距离在飞速拉近!我能看到那苍白小脸上凝固的痛苦,能看到那冰蓝眼眸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近在咫尺!

我的手,带着灰金色的光芒,蕴含着新生的、足以撕裂归墟死气的力量,朝着她冰冷的手腕,狠狠抓去!

而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

嗡——!!!

我体内那颗新生的、正在贪婪吸收归墟死气的诡异星辰,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核心处那一点纯粹漆黑的奇点,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吸引力!这股吸力并非针对外界的归墟死气,而是…冥冥中,与另一个强大的“源头”产生了无法抗拒的共鸣!

我的身体,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源自本能的吸力拉扯下,猛地一滞!伸向小昭的手,方向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偏转!灰金色的瞳孔猛然收缩!

那股强大共鸣的源头…赫然是——

侧后方,正在冷魇压制下痛苦挣扎、体内“门之印记”疯狂搏动的周芷若!

归墟之力在咆哮,新生的星辰在渴望。冰冷的理智与焚心的执念在深渊中对撞。我的手,在拯救挚爱与吞噬“钥匙”的本能之间,凝固在粘稠的死亡之海中。深渊注视着我,等待着一个撕裂世界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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