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只“拿下”三人，其余全是演技派
第二天一早，曹卫丰拎着个包袱，风风火火地奔赴富顺县城，包袱里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暗器毒药，而是一套崭新的五品官服——还是叶小丰连夜从某位退休老官儿那儿“借”来的。据说那老官退休前最怕穿官服上朝，因为每次一穿就打嗝，搞得龙颜不悦。如今这衣服辗转到了曹卫丰手里，竟成了行走江湖、吓唬知县的顶级道具。
他没急着穿，反倒把富顺知县牛大人约到了城西一家名叫“悦来又不来”的破旧客栈。这店名听着像赌气取的，但胜在偏僻，适合干些见不得光的“政商合作”。
“牛大人，别来无恙啊！”曹卫丰笑眯眯地掀开包袱一角，露出那件五品官服的金线滚边，像极了夜市烤串摊上闪亮的铁签子。
牛知县一眼瞥见，魂儿当场飞出天灵盖，膝盖自动解锁，“噗通”就要下跪，嘴里还念叨：“草民……呃，下官叩见大人！”
曹卫丰一把拽住他胳膊，力道之大差点把人家肩关节卸了：“哎哟我的牛兄！使不得使不得！您这一跪，我这‘微服私访’可就成‘公开处刑’了！”
牛知县颤巍巍站直，冷汗直流：“王……王大人，您这是……？”
“实不相瞒，”曹卫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我哪是什么商人？我是朝廷特派员，专办机密要案。不过嘛——”他顿了顿，眼神忽然慈祥如邻家大叔，“我今天来，不是抓你，是送你一场泼天富贵。”
牛知县耳朵瞬间竖起，比狗鼻子还灵敏：“敢问……什么富贵？”
曹卫丰慢悠悠掏出一份名单，轻轻拍在桌上：“梅山村刘丰全家，外加一个叫王昌胜的前宫中太监——皇上正满世界找他们，说他们是反贼。结果昨夜，一伙强人冲进去，咔咔咔，全给解决了。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连鸡都吓得三天不下蛋。”
牛知县听得眼皮直跳：“这……这跟我有何关系？”
曹卫丰冷笑一声：“关系大了！这些‘反贼’死在你治下，你若不上报，那就是窝藏；上报吧，你又没参与破案，功劳归谁？皇上一怒，轻则摘帽，重则发配去东北腌酸菜。”
牛知县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绿，最后快赶上端午节的粽子了。
曹卫丰这才悠悠补刀：“不过呢，本官仁慈，愿意帮你一把——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牛知县声音发抖。
曹卫丰伸出两根手指，意味深长：“两个字——银子。”
空气凝固三秒。
紧接着，牛知县仿佛打通任督二脉，不仅把之前曹卫丰“送”他的二百两原封不动奉还，还额外孝敬五百两，双手捧上，姿势虔诚得像在供奉财神爷。
“大人高义！下官感激涕零！愿为大人牵马坠镫！”
曹卫丰接过银子，掂了掂，满意点头：“嗯，够买两头猪过年了。”随即递出那份“死亡名单”，叮嘱道：“务必亲自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记住——必须是你的心腹，嘴比城墙还严的那种。”
牛知县连连称是，临走时脚步虚浮，仿佛刚从鬼门关被捞回来，又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悲喜交加，难以言表。
消息传到叶小丰耳中时，他正坐在东方红开发区的办公室里啃烧饼。一听事成，立刻把烧饼高高抛起，来了个空中接饼，庆祝仪式圆满完成。
“苏东方！”他拿起电话，语气威严，“立刻给刘丰一家安排一栋独栋别墅，带地窖那种，对外宣称是‘高端养生度假村试住用户’。记住，不准拍照，不准外卖，不准快递小哥靠近十米以内——否则，我就把你调去管食堂，专管咸菜。”
安排妥当后，叶小丰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开始复盘这场大戏中最难解的角色——梅立忻。
“这家伙，脑子是装了量子计算机吧？”他喃喃自语。
按理说，当年陈继坤落魄，梅立忻只要稍微推一把，扶持他上位，自己就是从龙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他偏偏接了太子陈继乾的命令，派冷云寒去刺杀陈继坤。
“难道他是个刺客控？喜欢看别人玩命？”
叶小丰想了半天，干脆把自己代入梅立忻的角色，穿上想象中的锦袍，踱步于御花园，掐着兰花指思索：“若我是梅大人，手握双份剧本，一边是太子，一边是王爷，那我不如——演！”
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叶小丰猛地一拍桌子，惊飞窗外两只麻雀，“梅立忻根本就没想杀人！他是搞了一场‘刺杀真人秀’，导演是他，主演是冷云寒，观众是太子，剧本名叫《我尽力了但失败了》。”
他完全可以私下叮嘱冷云寒：“兄弟，去走个过场，刀可以亮，血不能见，最好摔一跤，显得我们很努力。”
等太子问责，梅立忻还能痛心疾首：“殿下啊，我派的是顶尖杀手！谁知那陈继坤命不该绝，天降大雨，山路湿滑，冷云寒一个不慎，滑进了山沟……现在还在医院挂水呢！”
完美甩锅，全身而退。
“高，实在是高！”叶小丰竖起大拇指，忍不住想给梅立忻颁个“年度最佳影帝奖”，附赠一句评语：
“你以为他在谋反，其实他在内卷。”
建安皇帝拿着叶小丰递来的罪证，一夜没合眼，翻来覆去像煎饼一样在龙床上来回翻身，连御膳房的夜宵都忘了叫。他越看越气，差点把奏折当烧饼啃了：“好家伙！这些平日里穿得人模人样、走路带风的大臣，背地里捞钱比菜市场大妈抢特价鸡蛋还狠！”
更让他震惊的是——叶小丰交上来的证据，清一色全是“梅家连锁店”出品。什么知府、侍郎、国子监祭酒，一个个挂着“清廉楷模”“道德标兵”的牌子，结果私底下全是梅系VIP会员，连年费都交到了下辈子。
最离谱的是，其中几位还是朝堂上的“反梅先锋”，天天喊着“打倒权臣、还政于君”，结果一查族谱，亲爹是梅家远房表舅，丈母娘跟梅阁老一起跳过广场舞——这哪是反对派？这是卧底演双面间谍！
皇帝揉着太阳穴，心里嘀咕：“叶小丰啊叶小丰，你是不是趁上次被梅家人追杀时，顺手黑了他们家账本服务器？这报复也太精准了吧！”
可转念一想，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连梅德高当年在凌州贪污赈灾款的流水单都打印得整整齐齐，还附赠一张手写发票：“今收到白银十万两，用于‘疏通关系’，落款：梅德高（亲笔）”。
皇帝看着那张纸条，眼神都绿了：“这不是字迹，这是往我心口捅刀子啊！这字……确实是陈继乾的！当年先帝书房里的对联就是他写的，朕练书法临摹了三年，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他咬牙切齿，默默立下flag：“梅立忻！你等着！等朕把后宫那位姓赵的贵妃搞定、边疆那个蠢王爷摆平、再把藏在冷宫三十年的老太监灭口……本皇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挫骨扬灰PLUS尊享版’！九族不够？那就十族！不，全家福都不留合影！”
第二天，朝廷炸了锅。
黎国民等三位梅系官员，早上还在讨论“如何为国分忧”，中午就被皇帝亲军五花大绑拖走，连喊冤的时间都没给，当天下午脑袋就挂在了午门城楼上，风吹得晃悠悠，像极了过年挂的腊肠。
抄家结果更是惊掉满朝文武的下巴——光黎国民一家，就搜出白银一千二百万两，黄金堆成小山，古董多到礼部尚书当场想辞职改行开博物馆。合计资产高达两千多万两，比皇帝内帑翻了一倍还拐弯。
有人偷偷算了一笔账：按当时米价，这笔钱够全国百姓吃喝拉撒二十年，还能顺便给每户人家配个丫鬟和一辆马车。
皇帝站在金銮殿上，气得龙袍都在抖：“你们说！打仗没钱，修宫殿没钱，发工资没钱，朕让你们搞点财政创新，你们只会说‘加税’两个字，跟复读机似的！可这三个蛀虫呢？人家搞创收搞得风生水起，一个比国库还会理财！黎国民家里那点钱，别说买朕这座皇宫了，连朕祖宗十八代的陵墓打包买下都找零！”
群臣低头不语，大气不敢出。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悄悄把袖子里藏着的受贿账本撕碎吞进了肚子，结果引发轻微腹泻，被太医诊断为“政治性肠胃炎”。
皇上越说越激动：“历朝历代亡国为啥？要么皇帝太能作，要么大臣太能捞！现在陕西闹民变，你们说是反贼造反？我看最大的反贼就在朝堂上坐着！黎国民要是不死，迟早要自立为帝，年号我都替他想好了——‘金银满堂’！”
就在这时，童望祥和孟贤希两位仁兄脸色惨白如纸扎人。他们可是梅立忻的女婿，正宗“皇亲国戚Plus”。但他们心里其实挺稳：“怕啥？只要老丈人梅阁老还在，皇上就不敢动我们一根汗毛。顶多请我们喝杯茶，聊聊天，再送点‘廉政教育读本’。”
果然，皇帝讲了半天，愣是没提他俩的名字，仿佛名单突然失忆。叶小丰在角落冷笑：“原来如此。上次抓梅德馨，估计也是皇帝和梅立忻幕后签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你让我办个小弟平息舆论，我保证不动你核心利益链。”
他恍然大悟：“感情这朝堂不是朝廷，是股份制公司！梅立忻是大股东兼董事长，皇帝顶多算个挂名CEO，还得看股东脸色发年终奖。”
至于四川那边的消息为何迟迟不到？叶小丰推测：估计驿卒在路上被梅家派去的武林高手劫了，信鸽也被做成烤乳鸽端上了梅府年夜饭餐桌。
总之，这一场“雷霆反腐”，雷声震天，雨点只砸了三个人。但至少，皇宫终于有钱修屋顶了——毕竟，黎国民家抄出来的金砖，刚好够补完太极殿漏雨的那个窟窿。
而且据说，皇帝当晚终于睡了个好觉，梦里还在数银票，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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