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拜访张家老人
连日操劳朝政与营缮司诸务,叶小丰终于在纷繁之中寻得片刻喘息。他并未急于推进呈递给皇帝的那两份关乎国计民生的改革方略——一则深知此类变革如春雨润物,需循序渐进;二则亦想借此间隙沉淀心神,细思如何以最小阻力撬动最大成效。这几日,他在营缮司书房中昼理公务、夜撰讲义,案头堆叠着尚未完成的《大学化学通论》与《格物新解》,字里行间皆是他对知识体系重构的深思熟虑。
然而人心终究难掩牵挂。这日黄昏,暮色染红宫墙,张德才踏着最后一缕斜阳推门而入,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与责备:“小丰,你当真忘了什么不成?”
叶小丰抬眼一笑,已明其意,连忙起身拱手:“岂敢忘怀!只是近日琐事缠身,礼数未周,实非有意怠慢。”
“礼数?”张德才轻叹摇头,“我父我祖要见的不是你的礼物,是你这个人。空手而来又有何妨?他们念叨你已久,恨不得亲眼看一看卫华兄之后,竟出了你这般人物。”
话音未落,叶小丰便知不能再拖。他迅速整理衣冠,归还笔墨,随张德才一道出宫返城。归家后,他精心挑选了几瓶自制香露——那是以西域玫瑰、岭南沉水调和蒸馏而成,清雅不腻,暗合文人雅趣;又取出几幅亲手临摹的宋元古画与自撰诗稿,皆装裱精良,意在表敬而非炫技。
夜幕初垂时,二人抵达西华门外那座巍峨府邸——张府。此宅乃先帝御赐功臣之居,朱门高槛,飞檐斗拱,门前石狮踞守,灯笼映照出“忠勤世第”四字匾额。虽占地不及叶家后来购得的四合院广袤,却胜在气派庄严,庭院深深,曲廊回转,一草一木皆显世家底蕴。
入门不久,张德才便引他直趋正堂。首位之上,坐着一位白发如雪、目光炯然的老者——张文博,九十余岁高龄,曾任内阁首辅,更是当今圣上的启蒙恩师。虽步履迟缓,需侍从搀扶,然双目清明,语声沉稳,仿佛岁月未曾侵蚀其神魂。下首坐着的则是张成梁,年过六旬,面色红润,身形挺拔,若非知晓其早已致仕,谁会相信他曾执掌礼部十余年?
叶小丰整衣跪拜,行三叩大礼:“晚辈叶小丰,拜见曾祖父、祖父大人,恭祝二老松柏长青,福寿康宁。”
“免礼,快免礼。”张文博抬手示意,声音虽苍老却不失威严,“让我瞧瞧……哎呀,真是像啊!这眉峰走势,这眼神里的锐气,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活脱脱就是当年卫华兄年轻时的模样!”
叶小丰低头含笑:“太爷爷风骨,晚辈只闻其名,未能亲炙,实为毕生憾事。”
“你不必遗憾。”老人缓缓道,“德才早将你之事尽数告知于我。状元及第,革新工造,救孤女于危难,挽国策于既倒……卫华兄若有知,定当含笑九泉。你能考中状元,岂止是天资过人?更是血脉中的气节使然。”
叶小丰谦逊回应:“皆赖祖宗庇佑,侥幸登科,不敢居功。”
老太爷闻言哈哈大笑:“说得好!说是你太爷爷保佑,可他比我小两岁,反倒先走一步,如今只能地下护你;我这个老头子倒还硬朗地活着,却已无用于朝堂了。”语气中既有感慨,也藏着一丝英雄迟暮的苍凉。
叶小丰神色恭敬:“有您坐镇张家,便是家族脊梁。晚辈虽出身微末,未能亲见太爷爷一面,但每读家训,常觉其精神犹存,今日得见曾祖父,恍如隔世重逢。”
一番言语温润得体,令两位长辈频频颔首。张成梁终于开口,语气温和:“小丰,不必拘谨。张家素来不尚虚礼,你若放得开些,我们反而更欢喜。”
“既是如此,”叶小丰展颜一笑,“那晚辈便斗胆,将此处视作归家之所了。”
“好!这才是我张家该有的气度!”张文博抚须而笑,随即话锋一转,直指核心:“听闻你在凌州时,家中曾向子莹提亲?为何至今未有动静?莫非心中有所顾虑?”
叶小丰神色一正,起身答道:“回曾祖父,此事晚辈始终铭记于心。其一,婚姻大事,必禀尊长,未得您二位首肯,岂敢擅自张扬?其二,彼时年少,家境寒微,恐辱没门楣;其三,梅氏积怨未消,晚辈唯恐牵连张家,故而隐忍至今,实非薄情寡义,望二老明鉴。”
堂内一时寂静,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诚恳面容。
良久,张文博长叹一声:“孩子,你错了。错在太过谨慎,也错在低估了血脉之情。你太爷爷卫华,本是我生死兄弟,同朝为官,共参机要。若非奸佞构陷,何至于贬为庶民?若他尚在,今日官爵早已复还。而你——他的重孙,竟能与子莹相识相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说怕连累我们?殊不知,正是你救了子莹性命,才让这份姻缘有了根基。这不是攀附,是重续前缘,是命运馈赠的奇迹。”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所以,不要再躲了。张家的大门,从来为你敞开。你既是卫华之后,便是我张家骨肉至亲。”
前些日子,我竟得知一个尘封已久的惊天秘闻——你太爷爷在归乡途中,竟遭人暗中追杀,险些命丧荒野。那幕后之人,正是梅立忻。此人虽与你太爷爷政见相左,朝堂之上常有争执,但毕竟同为朝廷重臣,何至于下此毒手?多年来,这始终是我心头一块悬石。
叶小丰环顾四周,目光如刃,低声对张德才道:“叔父,可否请诸位下人暂且退下?此事牵涉极深,非同小可,容我向老祖宗细细禀明。”
张德才神色一凛,挥了挥手,厅中仆从与旁支族人纷纷悄然退去,连脚步声都轻得如同落叶。不多时,偌大的正厅唯余四人:老祖宗端坐上首,须发如霜却目光如炬;张德才立于侧旁,神情凝重;叶小丰垂手而立,衣袖微动,似藏惊雷。
“曾祖父,”叶小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您说太爷爷至死都不明白为何梅立忻要赶尽杀绝——其实,他确实不知真相。但后来,我遍查旧档、走访隐士、甚至潜入北境黑市,终于揭开了这段被血与谎言掩埋的往事。”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纸条,边缘焦灼,似经火燎,却墨迹犹存。
“当年,梅立忻曾密遣杀手冷云寒,意图刺杀当今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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