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贴着崖壁的后背被冷汗浸得发凉，寒意顺着脊椎骨一路爬到后颈，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刺进毛孔。
直到血冥老祖的嘶吼彻底消散在云雾里，他才敢松开咬得发疼的后槽牙，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他不小心咬破了牙龈。
隐身符化作的青烟早顺着毛孔钻了个干净，手心里还攥着那截外卖叉，叉尖上凝固的黑褐色魔血像颗歪歪扭扭的痣——这玩意儿要是拿回去当传家宝，估计能把楼下收废品的大爷吓出高血压。
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像是魔血仍在缓慢渗入皮肤。
“系统，隐身符的灰烬呢？”他对着空气嘀咕，手指在裤兜摸了个空，“不是说用完变灰烬吗？难不成被我汗湿成泥了？”
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个小框，淡蓝色字体带着点机械音：「检测到宿主对奖励存在认知误差，隐身符为一次性消耗品，生效后直接汽化，无实体残留。当前气息隐藏功能等级+1（原6小时→12小时），是否立即测试？」
“测！必须测！”林川搓了搓手，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现在就像刚拿到新皮肤的游戏玩家，恨不能立刻试出技能效果。
念头刚落，原本若有若无的灵波动静突然像被按了消音键，连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小动作，都像是被蒙了层毛玻璃。
他试着轻咳一声，声音闷在喉咙里，活像被人捂住了嘴。
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跳的轰鸣，像是鼓槌敲在铜钟上，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好家伙，这功能比我送外卖时躲催单还好用。”林川咧嘴笑，正想找块石头踢着玩试试效果，忽然听见山崖另一侧传来“啪嗒”一声。
那声音像极了狐狸爪子扒拉石头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川猛地僵住，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轻轻挠过他的脊梁骨。
云雾被山风掀开一角，林川看见崖顶蹲了只狐狸。
毛色泛着青琉璃似的光泽，尾巴蓬松得像团会发光的云朵，正歪着脑袋盯着他——最诡异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分明带着点人类的嫌弃。
“我……我路过的？”林川干笑，手心里的外卖叉差点掉地上，金属叉尖磕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青鳞狐的耳朵动了动，突然张嘴：“小骗子。”
声音是清甜的少女音，惊得林川差点撞翻身后的石堆。
他瞪圆眼睛看着狐狸慢慢膨胀——不，是化作人形：月白短打束着同色腰带，发间别着片青鳞，脸型像被仙人用玉尺量过似的精致，偏生嘴角沾着片没来得及抖落的草屑。
“你、你会说话？”林川后退两步，脚后跟磕在凸起的岩石上，疼得倒抽冷气。
脚底传来粗糙的触感，碎石扎进鞋底，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我守着这秘境三百年，连血冥那老东西都得喊我一声青鳞姑娘。”少女抱臂走近，指尖点在他额头，那处皮肤像被抹了层薄荷，凉得他打了个激灵。
他忽然想起系统提过的“秘境守护灵兽”，脑子转得比送加急外卖还快：“那什么……我真是误入的！送外卖的时候追只流浪猫，结果掉进个坑，再睁眼就到这儿了。”
“外卖？”少女的眼睛突然亮了，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就是沈清棠那丫头总偷偷吃的、装在纸盒子里会飘香的东西？”
林川心头一跳——这姑娘居然知道清羽宗的沈清棠？
他赶紧点头：“对啊对啊！奶茶配珍珠，薯片脆生生，比你们修仙界的灵果可香多了！”
“骗人。”少女突然冷笑，指尖的青鳞泛起微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你身上有血冥残魂的怨气，若真是误入，早被那老东西撕成碎片了。”
林川的后颈泛起凉意，仿佛有一条蛇正缓缓爬上他的脖颈。
他看着少女眼中流转的流光，突然想起系统提示的“清羽宗血洗”事件——这青鳞狐既然守着秘境，说不定知道关键线索。
可还没等他开口，少女已经后退两步，月白短打被山风掀起一角：“我不管你有什么算计，三日后……算了，与你无关。”
“哎哎哎！”林川急得差点暴露气息，“我、我能帮你！我有系统……咳，我有办法对付血冥老祖！”
少女脚步顿住，侧过脸时，他看见她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谁要你帮？”话音未落，人已经化作青鳞狐窜进云雾，只留下句飘乎乎的尾音，像风穿过树叶般模糊不清：“再让我发现你撒谎……就把你丢去喂血冥老祖的毒蟾。”
林川望着狐狸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被点过的额头，那股清凉仍未散去。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青鳞（秘境守护者），当前剧情改变值+20（累计20/100）」。
他盯着那串数字，又摸了摸裤兜里的灵石——看来这秘境里的每只狐狸，都藏着他翻盘点的钥匙。
而此刻，千里外的清羽宗，沈清棠正对着茶盏发呆。
茶水里浮着片海棠花瓣，倒映着她皱起的眉：“怪了，怎么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说我偷吃零食？”她低头闻了闻腰间玉佩，羊脂玉上真沾着股若有若无的奶茶香，像极了上个月在世俗集市偷买的那杯芋泥波波。
崖壁上的符文突然发出轻响，林川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的灵石纹路亮得刺眼。
他想起青鳞狐最后那句“再让我发现你撒谎”，咽了咽口水——得，这秘境里的狐狸精比快递站站长还难糊弄，他这戏，才刚开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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