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五十一年,秋天的某日。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战后特有的、混杂着尘土与新生嫩叶的复杂气味。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温暖却不灼人。
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未来的些许茫然。远处,雕刻着历代火影面容的岩壁庄严肃穆,静静地俯瞰着这个在九尾之乱的废墟上勉力重建的村子。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徐枫就站在这片平静之中,眼神却有些许的恍惚。
前一秒,他还在为挚友的无谓牺牲而心口剧痛,下一秒,周围的世界就天翻地覆。陌生的建筑,陌生的面孔,还有那座在记忆中无比熟悉的火影岩——
他穿越了。
没有系统提示音,没有神明低语,只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明悟,让他瞬间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了不远处训练场角落的一架秋千上。
那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着。
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有些扎眼,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橘色外套显得有些宽大。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秋千的绳索,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孤寂里。
周围,其他孩子在追逐嬉闹,笑声清脆,传得很远。
但那笑声,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被远远地隔绝在了那个小小的世界之外。
漩涡鸣人。
徐枫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双黯淡的、毫无光彩的蓝色眼睛,像一根尖锐的刺,精准地扎进了他内心最深、最不愿触碰的伤口。
无力。
又是这种该死的、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挚友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与眼前鸣人被孤立的身影重叠,一种冰冷的、混杂着暴戾的厌恶感,从他胸膛深处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
“滚开!别挡道!”
一声粗暴的呵斥打断了这片虚假的宁静。
一个身材壮硕的村民,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路人,死死地盯着秋千上的鸣人,那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怨毒与仇恨。
“就是他……”男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嘶哑,“就是这个妖狐……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儿子!”
人群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嗡鸣。
“是啊……九尾的人柱力……”
“离他远点,太晦气了。”
“为什么三代目大人还要留着这种不祥的东西……”
冰冷的、排斥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子,一下下地割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鸣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他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瘦弱的肩膀不易察觉地颤抖着。
“喂,你们两个,不管管吗?”一个路人小声地对旁边站着的两名忍者说。
那是两名隶属于木叶警备部队的中忍。
他们穿着制式的绿色马甲,神情严肃,双手抱胸,目光却刻意地避开了冲突的中心。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管什么?一个怪物而已。”
另一人没有说话,但那默许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得到了官方力量的纵容,那个失去亲人的村民胆子更大了。他的理智被仇恨彻底吞噬,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那不是制式苦无,而是一把粗糙的、沾染着铁锈的短刀,显然是某种工具,此刻却成了凶器。
“妖狐——”
“去死吧!”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握紧短刀,朝着秋千上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猛地冲了过去!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却无一人上前阻止。
所有人都只是冷漠地、甚至带着一丝快意地旁观着。
这,就是木叶。
这,就是所谓的火之意志继承者。
徐枫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憎恶这幅景象。
憎恶这种将自身的无能与不幸,迁怒于更弱者的懦夫行径。
更憎恶这种……无力的悲剧。
他本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忍者那样,瞬身冲过去,一脚踢飞那个村民,再用几句帅气的台词震慑全场。
但那……太普通了。
也太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了。
而他,徐枫——
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制定的规则。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结束这场闹剧。
“嗡——”
徐枫的意识,在一瞬间沉入了灵魂的最深处。
那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浩瀚无垠的领域。它无形无质,却又包罗万象,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所有信息、所有概念、所有“存在”的本源,都沉淀于此。
【创世遗产】。
这是他穿越而来,唯一拥有的东西。
外界,村民的咆哮声、利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忍戒备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变得模糊而遥远。
徐枫的意志在【创世遗产】中精准地掠过。
他没有去提取那些毁天灭地的武器,也没有去寻找那些逆转时空的禁忌知识。
他的目标,无比明确。
——一碗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
下一秒。
现实世界中,徐枫的右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只温热的陶瓷碗。
没有光影特效,没有查克拉波动,就那么突兀地、不讲道理地出现了。
碗中,浓郁奶白的豚骨汤底上,卧着码放整齐的劲道面条,几片肥瘦相间的叉烧肉泛着诱人的油光,半颗溏心蛋的蛋黄呈现出完美的橙红色,再点缀上翠绿的葱花和一片可爱的鸣门卷。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霸道的香气,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香气仿佛拥有生命,蛮横地冲散了空气中紧张的杀意,冲散了尘土的味道,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强行吸引了过来。
正要挥刀的村民,动作一滞。
暗中戒备的中忍,瞳孔一缩。
围观的人群,集体失声。
这……这是什么?
幻术?
可那该死的、让人唾液疯狂分泌的香味,又是如此真实!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震撼的目光中,徐枫动了。
他没有看那个已经冲到近前的村民,甚至没有看那两个已经将手按在忍具包上的中忍。
他只是端着那碗拉面,一步,一步,用一种散步般悠闲的姿态,缓步走向秋千。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韵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让路。
那个挥舞着短刀的村民,距离他的后颈,只剩下不到三步的距离。
那柄淬了毒、在阳光下泛着幽绿光芒的刀尖,已经对准了他的要害。
可徐枫,却连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
他径直走到秋干前,在鸣人错愕、不解、甚至有些畏惧的目光中,微微俯身,将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拉面递了过去。
周遭的一切杀意、喧嚣、恶意,都仿佛与他隔绝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吃吧。”
鸣人呆住了,蔚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看眼前的男人,又看看男人手中那碗香得不像话的拉面,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也就在这一刻,身后的村民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装神弄鬼!”
他怒吼一声,将所有对妖狐的恨意,都转移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手中的淬毒短刀,携着风声,狠狠刺向徐枫毫无防备的后颈!
结束了!
这是两名中忍和所有围观者心中同时冒出的念头。
然而——
徐枫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拉面又往前递了递,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平静地补充完了后半句话:
“第一碗,我请。”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沉重到足以压垮一切的力量,骤然降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
那个村民前冲的姿态,脸上狰狞的表情,手中距离徐枫后颈只差分毫的短刀……一切,都定格在了半空中。
甚至连刀尖上因为急速挥动而即将滴落的毒液,都违反了物理规则,悬停在了那里。
不止是他。
那两名正准备出手的中忍,一个保持着掏出苦无的姿势,一个则刚刚结了半个手印,他们的身体,连同他们脸上那由惊愕转为骇然的表情,也一并被冻结。
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副静止的画。
画中,只有两个人还能动。
一个是端着拉面的徐枫。
另一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的漩涡鸣人。
他看到那个要杀自己的男人,就像一个劣质的人偶一样,保持着可笑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看到那两个一直冷眼旁观的忍者大人,脸上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极致的恐惧。
然后,他又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鸣人鬼使神差地伸出冰凉的小手,接过了那碗尚有余温的拉面。
碗沿传递过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真实。
这超越了忍者、超越了常理、甚至超越了想象的一幕,用一种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宣告了一种全新秩序的降临。
……
与此同时。
那两名被凝固在原地的中忍,内心已经被无边的恐惧所淹没。
他们发现,自己不仅动弹不得,甚至连查克拉的流动都完全停滞了!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不是定身术,更不是任何一种他们所知的幻术或时空间忍术!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完全无法理解的压制!
他们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束缚,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一股冰冷刺骨的、名为“死亡”的预感,毫无征兆地笼罩了他们的心头。
那个男人……
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回头看过他们一眼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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