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侯亮平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几步冲过去，指着无人机，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笃定，
“这个总不是给老人用的了吧？！
这造型！这材质！这技术！秦川！你是不是用来高空侦查我国情报的？！是不是用来给境外势力提供地理信息的？！说！”
被点名的负责无人机项目的研究员是个戴眼镜的斯文青年，他扶了扶眼镜，
虽然对侯亮平的胡搅蛮缠感到愤怒，但依旧保持着科研人员的严谨，冷静地解释道：
“侯局长，这是‘润泽一号’小型智能人工增雨无人机。
它搭载了我们自主研发的‘凝核催化’系统，
采用先进的无线AI集群控制技术。
它的作用，是在缺乏自然积雨云或者积雨云条件不足的情况下，
通过精准投放环保型催化剂，主动诱导、激发和增强降雨过程，提高增雨效率，缓解局部旱情。”
青年研究员语气带着自豪：
“它不是为了窥探什么，而是为了守护农田的收成，为了水库的蓄水，为了缓解城市的酷暑！
目前已经在汉东北部三个试点县进行了初步作业，效果显著，得到了当地农民和政府的好评。
这才是它存在的意义。”
“人工降雨？哼！”
侯亮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这个合理的解释嗤之以鼻。
他根本不信，或者说，
他不愿意信。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继续在展厅内搜寻，最终，落在了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方盒上。
那东西体积很小，没有任何标识，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电子元件或未完成的小型接收器。
标签空白，显得格外神秘。
“那这个呢？！”
侯亮平如同饿狼扑食般冲过去，指着那个黑色小方盒，脸上露出一种“终于抓到你了”的狞笑，
“这个鬼鬼祟祟的小玩意儿，总不会是降雨的吧？
秦川！这又是什么高科技？是不是微型无线监听器？！
用来窃听国家机密、窃听民众隐私的？！啊？！说！是不是你为境外势力准备的间谍工具？！”
这一次，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负责不同区域的研究员们面面相觑，
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这个黑色小方盒，他们确实没见过，也不是自己项目组的东西。
它是最近才出现在这个展示区的，似乎是秦院长亲自带来的。
它的用途，无人知晓。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秦川。
侯亮平敏锐地捕捉到了研究员们的沉默和困惑，心中狂喜！终于！
终于找到突破口了！这东西来历不明，用途不明！秦川肯定解释不清！
“怎么？哑巴了？”
侯亮平得意洋洋，步步紧逼，对着秦川，
“还是说，被我戳中了要害？无法狡辩了？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说！”
秦川缓缓从展厅中央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黑色小方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
在侯亮平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在全场研究员疑惑的目光中，在无数通过网络关注着这里的视线聚焦下，
秦川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展厅：
“侯局长，你说对了。”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侯亮平瞬间因狂喜而放大的瞳孔，清晰地吐出后半句：
“这个设备，的确是为了监听而发明的。”
“轰——！”
如同平地惊雷！
侯亮平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他几乎要跳起来！
秦川承认了！他亲口承认了！在铁证（至少在他认为是铁证）面前，他终于认罪了！
“哈哈哈哈！”
侯亮平爆发出胜利者般的狂笑，手指激动地颤抖着指向秦川，对着陆亦可的镜头，
对着所有在场的人，发出了他期待已久的、自以为终结一切的呐喊：
“听到了吗？！你们都听到了吗？！
他承认了！秦川他亲口承认了！这就是他叛国通敌的铁证！
这就是他间谍行为的罪证！铁证如山！”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因为极度的亢奋而扭曲变形，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来人！把这个叛国贼秦川！给我铐起来！立刻带走！”
侯亮平那声“铐起来”的咆哮还在展厅冰冷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扭曲的亢奋。
他带来的侦查员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执行命令，仿佛要将秦川这个“终于认罪”的“叛国贼”立刻绳之以法。
“我看谁敢动！”
一声如同虎啸般的暴喝，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和怒火，猛地炸响！
祁同伟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横亘在秦川与反贪局人员之间。
他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那几个跃跃欲试的侦查员。
仅仅一个眼神，就带着省公安厅长多年积威形成的巨大压迫感，让那几个侦查员如同被冰水浇头，
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
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们，在祁同伟身后无声地调整了站位，冰冷的枪口虽未抬起，
但那肃杀之气足以冻结任何轻举妄动。
侯亮平被祁同伟这突如其来的强硬介入气得浑身发抖：
“祁同伟！你……你还要包庇这个叛国贼？！他亲口承认了！这是铁证！”
祁同伟根本懒得看他，目光转向秦川，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是在执行京都的死命令，
但秦川刚才那句“为了监听而发明”的承认，也让他心惊肉跳。万一……
秦川对祁同伟微微颔首，示意感谢，随即目光平静地迎向侯亮平那因愤怒和“胜利”而扭曲的脸。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剑拔弩张，如同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侯局长，你的指控，永远建立在臆测之上。我说它是为了监听而发明，没错。”
秦川微微一顿，看着侯亮平眼中再次燃起的狂喜，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但是，谁告诉你，这监听设备，是给境外势力用的？”
他指向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方盒，
语气淡然却重若千钧：
“这是军方某部，特别委托我们汉东研究院研发的下一代战场微型信号侦测与截听单元原型机。
代号‘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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