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横滨的街道被薄雾笼罩，街灯的光晕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来，模糊了远处的轮廓。
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并肩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福泽谕吉的眉头微蹙，银发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但思绪显然比脚步更加沉重。
“……乱步。”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克制，“你比我想象的，思考得更远。”
江户川乱步侧眸看他，唇角微扬，却并非嘲讽，而是一种近乎疲惫的坦然。
“福泽先生是在惊讶，还是在自责？”她轻声问。
福泽谕吉的脚步微微一顿。
“两者皆有。”他坦然承认，声音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挫败，“我本以为，自己至少能成为你的‘刀’，斩断你看穿的污秽。但现在看来，我似乎……”
“——似乎什么都没做？”江户川乱步打断他，摇了摇头，“不，你错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在夜色中依然清澈而锐利。
“福泽先生，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在想什么吗？”
福泽谕吉沉默地注视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我在想——‘啊，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强大、正直、沉默，却比任何华丽的言辞都更能让人相信‘秩序’的存在。”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嘴角的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
“我的眼睛能看到太多东西——人性的丑陋、世界的扭曲、毫无意义的恶意……如果只是‘看穿’，而没有‘改变’的可能性，那么这份能力只会让我发疯。”
夜风拂过，她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而你，福泽先生，就是那个‘可能性’。”
福泽谕吉的瞳孔微微收缩。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憎恨这个世界，甚至选择自我毁灭。”她平静地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因为看穿一切却无能为力，是最残酷的刑罚。”
福泽谕吉的呼吸微微一滞。
“但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斩断污秽’的可能，建立秩序的可能，甚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可能。”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夜色中，语气平静而坚定，“所以，不要低估你自己的价值。你或许不擅长思考复杂的计划，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秩序’的具现化。”
福泽谕吉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我明白了。”
江户川乱步轻笑一声，重新迈开脚步。
“所以，别想太多。你负责做我的‘刀’，我负责思考那些麻烦的事情——这样的分工，不是很完美吗？”
福泽谕吉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片刻后，大步跟上。
夜雾渐散，月光洒落在两人肩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又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