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瞩目之下，一道璀璨的岩元素光柱冲天而起。
光芒之中，一个身影缓缓凝聚，脱去了凡人的伪装，现出神明的威仪。
钟离，或者说，岩王帝君摩拉克斯，被迫现出了真身。他数千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凝重，与半空中的烬渊遥遥对峙。
“是帝君！帝君没有死！”
“帝君大人！”
短暂的死寂后，玉京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但欢呼声很快又弱了下去，被一种更大的困惑所取代。
民众们看着“复活”的帝君，又看看那个踩在“帝君仙蜕”上的神秘人，脑子彻底乱了。
凝光与刻晴对视一眼，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荒谬感。这场“帝君遇刺”的大戏，她们已经做好了拼尽一切去收拾残局的准备，结果……导演和演员都在，只是来了一个强行剧透的观众。
钟离试图夺回主动权。
他向前踏出一步，整个璃月港的岩元素都随之共鸣，仿佛在宣告此地的主权。“阁下撕毁了璃月与‘变故’之间的默契，此举意欲何为？你我之间，并无契约。”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契约之神的威严，试图用璃月奉行了数千年的最高法则来框定眼前的局面。
烬渊对他的质问，报以一声轻笑。
他根本没有接话，而是绕着钟离飞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蒙尘已久的古董，动作充满了审视与评判的意味。
“你的力量流失得很严重。”
烬渊停在他的面前，一句话就击穿了钟离所有的伪装。
“这股腐朽的气息……提瓦特的人称之为‘磨损’，对吧？”
钟离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磨损。
这个词，是悬在所有长生种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岁月对存在本身的无情侵蚀，是连他自己都无法逆转的终极法则，更是他决定上演这场假死大戏，退位让贤的根本原因之一。
这个秘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与他并肩作战的仙人。
此刻，却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如此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
“你所谓的‘磨损’，”烬渊接下来的话，彻底颠覆了钟离六千年来建立的认知，“在我看来，根本不是什么不可抗拒的法则。”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一个更精确的、更能表达自己轻蔑的词汇。
“它只是一种可以被修复的、低级的‘灵魂程序BUG’而已。”
BUG。
这个充满了现代感与技术性的词汇，从烬渊口中说出，砸在钟离的心头，比任何神力轰击都更让他感到震撼。
那个充满了悲剧色彩、宿命感的，属于神明与世界的终极难题，被对方轻描淡写地，降维打击成了一个……可以修复的程序错误。
这种认知上的绝对俯视，这种将神明困境当成代码漏洞的姿态，比任何力量上的挑衅，都更让钟离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一派胡言！”
钟离无法接受这种说法。他猛地抬手，调动起体内所剩不多的岩元素力。一杆由纯粹岩元素构成的长枪在他手中凝聚，但枪尖的部分，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细微的崩解，化作沙尘簌簌落下。
他将这衰败的、不可逆转的物理现象展示给烬渊看。“这是法则的侵蚀，是时间的重量，是存在本身不可逆的熵增！并非你口中那般儿戏！”
烬渊甚至懒得去看他手中的演示。
他的手指，指向了下方那具巨大的、冰冷的仙祖法蜕。
“就像那具身体，看起来死了，其实只是能量循环进入了休-眠模式。”
他的语气，就像一个程序员在评价一台死机了的老旧电脑。
“而你的‘磨损’，也只是灵魂数据在长时间运行下，出现了冗余和错误代码，导致运算效率降低，最终表现为力量流失罢了。”
他摊了摊手，作出了最后的总结。
“清理一下缓存，杀杀毒，就好了。”
钟离握着那柄不断崩解的岩枪，彻底呆立在半空。
他意识到了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
他试图用“契约”去约束对方，可“契约”是建立在双方都遵守同一套世界规则的基础上的。
而眼前这个人，显然是那个可以“修改底层代码”的程序员。
他的“契约”，在可以随意格式化硬盘的存在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