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还有个计划。他拽了拽李白的袖子，我们可以办个跨时空诗会，您在游戏里写诗，孩子们在现实里接龙...
李白的眼睛立刻亮得像星子：好！
某写《将进酒》，让孩子们接《早发白帝城》——
还有《望庐山瀑布》！穿青衫的文人突然插话，某要教孩子们念疑是银河落九天——
满厅的声音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乐章。
陈缺望着这场景，突然觉得胸口发暖。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工作证，塑料壳还是硌得慌，可这次，他却觉得这硌人的感觉，像极了文物活过来时，撞在心口的温度。
前辈，您看。他举起手机，屏幕里是博物馆的实时参观人数——数字还在疯狂跳动，您的诗，真的让博物馆活过来了......
李白望着屏幕里的数字，突然抓起酒壶和陈缺碰杯：干！
为这活过来的博物馆——
干！为活过来的文物——
满厅的酒盏碰在一起，声响撞破了夜空。
陈缺望着这场景，突然明白，所谓让文物活过来，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千万人共同的心跳。
他举起酒盏，和李白的重重一碰。
酒液溅在两人手背上，烫得人心尖发颤。
在这片沸腾的酒气里，陈缺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老周，您看，文物真的活过来了......###第46章李白在线开麦，我被诗仙拉黑了！
博物馆后的杂物间里，陈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游戏公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盛唐诗宴’新关卡开放？特邀嘉宾——青莲剑仙李白？”他扯了扯保安制服的领口，对着空气嘀咕，“合着之前揍蒙烈那老小子是武斗，现在要文斗？我一高中没毕业的门卫，背得最熟的诗还是‘床前明月光’……”
“咳。”
身后突然响起的清咳让陈缺一个激灵，转头就见老周抱着一摞泛黄的资料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促狭：“小缺啊，今早我在展柜前听见你给小朋友讲‘李白醉后在长安街写墙绘，被城管追着跑’的段子，怎么？现在怕了？”
陈缺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那不是为哄孩子嘛！真要见着诗仙本人……”他指了指手机里的游戏界面，“这可是能和历史人物直接对话的全息关卡！万一我哪句没说好，诗仙一甩袖子，我不光过不了关，怕是要被全服玩家骂‘辱没文化’。”
老周把资料往桌上一放，推了推眼镜：“怕什么？你不是最会‘把严肃事变笑话’么？”他翻开最上面的文件夹，露出一张拓片，“这是去年在敦煌莫高窟新发现的酒壶残片，壶身刻着半首《将进酒》，字迹和李白真迹比对过，有七成相似。你不是总说‘文物会说话’？这回，用这酒壶当敲门砖。”
陈缺盯着拓片上斑驳的字迹，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游戏舱的蓝光笼罩全身时，陈缺深吸一口气。
按照惯例，小林的直播镜头已经架在舱外，准备记录他的通关过程——这小子最近靠剪“门卫暴打游戏BOSS”的鬼畜视频，粉丝涨了二十万。
“叮——”
系统提示音响起，陈缺的视野被一片烟霞笼罩。
等再睁眼，他正站在一座雕花长廊下，远处是青瓦飞檐的楼阁，檐角铜铃被风一吹，叮叮当当响得人心醉。
“访客陈缺，欢迎来到‘盛唐诗宴’。”
空灵的女声刚落，前方的石桌旁便站起一道身影。
月白锦袍，广袖翻飞，腰间玉坠随动作轻晃，连发间的银冠都泛着清光。
男子转过身，眉如剑，目若星，嘴角还沾着半滴酒渍——活脱脱从画里走出来的李太白。
陈缺喉咙发紧。
他背过无数次李白的诗，却从没像现在这样，被“诗仙”两个字的分量压得喘不过气。
“你便是那能用笑话逗哭蒙烈的门卫？”李白拎着酒壶晃过来，酒气裹着墨香扑面而来，“我听闻你擅‘文物破局’，今日便以诗会友。若能接得我三题，算你过关；若接不得……”他突然笑了，“我便在你游戏ID上题首《嘲门卫》，让全长安的雀儿都念上三日。”
陈缺后背的汗蹭地冒出来。
第一题是“以月为喻，即兴成诗”——简单！
他刚想开口念“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突然想起这是李白的诗，当场把话咽了回去。
“那个……”他挠了挠头，“我老家有个说法，月亮像博物馆的琉璃瓦。白天晒了太阳，晚上就发光，跟您诗里的‘瑶台镜’似的。”
李白的眉峰挑了挑：“倒也算贴切……第二题，我昨日醉后在曲江池写了半首诗，你且续上。”他甩了甩广袖，空中浮起几行字：“曲江春水绿于酒，白鸥闲似……”
陈缺盯着“白鸥闲似”四个字，突然想起上周打扫瓷器展柜时，看见的唐代白瓷鸥杯。
那杯子的鸥鸟雕得憨态可掬，被游客戏称为“社恐鸥”。
“白鸥闲似看展人？”他脱口而出，“您想啊，游客逛展看文物，跟白鸥蹲水边看鱼似的，都舍不得挪步。”
李白的手顿在酒壶上。
陈缺见他没说话，急得直搓手：“我、我这是打比方！您那诗要是传出去，保准好多人跑去曲江池打卡，就跟现在游客挤破头看您写的碑刻似的……”
“第三题。”李白突然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我有一友，名唤汪伦。当年他写信骗我‘十里桃花，万家酒店’，我到了才知，桃花是潭名，万家是姓万的酒家。你说，我该如何回他？”
陈缺眼睛一亮——这题他熟！
前几天刚给游客讲过这段“李白被汪伦套路”的八卦。
“那还不简单？”他咧嘴一笑，“您回他‘汪伦同志套路深，下次请我先打款’！”
空气突然安静。
李白的银冠微微发颤，酒壶“砰”地砸在石桌上。
他盯着陈缺，活像见着了什么妖怪：“你、你这粗鄙之徒！我与汪伦是知己相交，你竟用市侩之语……”
陈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弹出红色提示框：
【诗仙李白好感度-50！
当前好感度：-10（友好度＜0时，目标将拒绝交流）】
紧接着，李白甩袖转身，广袖带起一阵风，吹得陈缺踉跄两步。
“且去反省！”他的声音飘过来，“何时懂了诗中真意，再来见我！”
游戏舱开启的瞬间，陈缺就看见小林举着手机冲他比“负分”手势，直播画面里满屏“哈哈哈哈诗仙被气跑了”的弹幕。
“不是，我那是活跃气氛！”他扯下感应头套，急得直抓头发，“老周，你给的酒壶拓片呢？我还没用上！”
老周翻着资料，头也不抬：“急什么？李白是什么人？‘天子呼来不上船’的主儿。你刚才那套对付蒙烈的‘逗比战术’，在他这儿就是班门弄斧。”他推了推眼镜，“去把拓片上的残句背熟，他要的不是笑话，是……”
“是对文物的真心。”
熟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陈缺抬头，就见陆婉瑜抱着笔记本站在那儿，月白色的卫衣衬得她眉眼温柔。
她晃了晃屏幕，上面是游戏论坛的帖子：“刚才直播我看了。网友说你‘把诗仙气成河豚’，可我注意到，你提到‘白鸥闲似看展人’时，李白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那是打节拍的动作。”
陈缺愣住：“真的？”
“嗯。”陆婉瑜点开一段回放，慢放镜头里，李白的指尖确实在石桌上轻轻叩击，“他可能表面生气，其实在琢磨你的话。”她翻开笔记本，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我查了《唐会要》，开元年间曲江池边确实有‘白鸥观’，是文人雅集的地方。你把白鸥和游客联系起来，暗合了‘古今同好’的意思……”
陈缺突然跳起来：“我知道了！李白气的不是我搞笑，是我没把‘真心’亮出来！”他抓起桌上的拓片，“走！再进一次游戏！”
第二次进入关卡时，陈缺没急着搭话。
他站在长廊下，盯着石桌上的酒壶，指尖轻轻拂过空气里的拓片投影。
“这酒壶残片，是去年在敦煌发现的。”他开口，声音比以往轻了些，“壶身刻着‘会须一饮三百杯’，缺了个‘杯’字。修复师说，那道裂痕像被酒渍泡开的，许是当年您喝到兴头，酒壶摔在地上……”
李白的脚步顿住。
“他们还说，”陈缺继续道，“这酒壶现在在修复室，每天有二十多个学生排队看。有个小姑娘跟我说，她本来觉得古诗‘又难又远’，可看见这酒壶上的字，突然就懂了您写‘将进酒’时的痛快——就像她和朋友喝奶茶时，也想喊‘再来十杯’。”
李白转过身，目光落在陈缺手里的拓片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几分惊讶，几分动容。
“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他问。
陈缺挠了挠头，笑出一口白牙：“因为文物不是死的。您看，这酒壶替您保存了半首诗；现在我替您把这半首诗，说给更多人听。”他指了指远处的楼阁，“就像您当年在长安街写诗，让街坊邻居都念；现在我们用游戏、用直播，让手机前的人都念——您图个‘痛快’，我们也图个‘痛快’。”
空气里的桃花突然落了几片。
李白站在花雨里，盯着陈缺看了很久，突然仰头大笑：“好个‘痛快’！我方才倒是小气了——你这门卫，倒比那些之乎者也的酸儒，更懂‘诗’的魂！”
陈缺眼前的提示框疯狂跳动：
【诗仙李白好感度+100！当前好感度：90（亲密）】
【触发隐藏成就：跨次元诗友】
【现实博物馆宣传评分+200！
李白相关文物预约量激增300%】
“且慢！”李白突然招了招手，空中浮起一卷纸笺，“我新得半首诗，你替我续上。”他念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陈缺想也不想：“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李白愣了愣，随即拍案大笑：“好！这是我的诗，你倒背得熟！”他大笔一挥，在纸笺上写下“赠陈缺”三个字，“拿去吧！权当我赔罪——昨日那首《嘲门卫》，我烧了。”
陈缺接过纸笺，突然瞥见李白的游戏好友列表。
他鬼使神差点了一下，发现自己的ID后面，备注竟是“长安第一会说段子的门卫”。
当晚，小林的直播回放登上热搜。
视频里，陈缺挠头背诗的样子，和李白拍案大笑的画面交替出现，配文是：“诗仙在线开麦：这门卫，我认了！”
博物馆官微转发时，配了张照片：修复室里，工作人员正小心擦拭那只唐代酒壶，壶身的残句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文案只有一句：“文物会老，但故事永远年轻。”
陆婉瑜给陈缺发消息时，他正蹲在博物馆门口啃包子。
手机屏幕亮起，是她发来的语音：“恭喜啊，诗仙认证的‘跨次元诗友’。”
陈缺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回：“那啥，下次带你见诗仙？他说要请我们喝‘虚拟曲江春’——虽然是游戏里的酒，但据说喝了能触发‘醉后吟诗’特效……”
晚风掀起他的保安制服衣角，远处博物馆的灯次第亮起。
陈缺望着展柜里的李白诗碑，突然觉得，那些刻在石头上的字，好像真的活了过来，正跟着风，唱一首跨越千年的、关于“痛快”的歌。
系统提示音在陈缺耳边炸响时，他正蹲在博物馆后门啃凉透的肉包。
手机屏幕还亮着，陆婉瑜的语音条刚听完，尾音里带着点没压下去的笑：“醉后吟诗特效…我倒是想试试。”
“叮——”
陈缺嘴里的肉丁差点呛进气管。
他手忙脚乱抹了抹油乎乎的嘴角，就见展柜里那面唐代铜镜突然泛起涟漪，镜面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波纹漫出来，裹着他的小腿往里面拽。
“我去！这是要直接传送？”他手忙脚乱抓住门框，保安制服的纽扣崩掉两颗，“小林那小子说新副本要去前台领入场券的啊——”
话音未落，眼前一黑。再睁眼时，鼻尖已萦绕着淡淡茶香。
陈缺低头，身上的保安服不知何时换成了青布短打，正坐在一处临街茶楼的二楼雅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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