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在头顶炸开的那一刻，我正把神锤从冰缝里拔出来。刚才那一击震得整条右臂发麻，骨头像是被砂纸磨过一遍，但锤头上的裂缝还在发烫，残片吸进去的血已经蒸发，留下一道银线，像焊进金属里的闪电。
十艘战舰撕开云层，尾焰把北极的夜空烧成紫红色。它们不像刚才那几艘是试探性的俯冲，而是直接砸下来，像十块烧红的铁板拍进冰原，炸出连环冲击波。登陆舱还没落地，装甲门就弹开了，跳下来的不是普通士兵，是裹着紫黑装甲的重装部队，肩甲上刻着反共振纹路——专门对付我的频率。
“他们知道我们要用什么招。”我对着通讯频道吼，声音被爆炸撕得断断续续。
“那就别让他们站稳脚跟。”钢铁侠的声音从头顶掠过，金色战甲划出一道弧线，掌心炮连轰三发，却被对方装甲外层的能量场弹开，只炸出几串火星。
我咬牙，把宝石塞进神锤裂缝。系统界面一闪，提示导体接通，增幅模式启动。锤身嗡鸣起来，不再是之前的震颤，而是从内里传出低频共振，像地核在敲钟。
我抡起锤，砸向冰面。
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炸开，顺着冻土蔓延。敌军阵型瞬间乱了半拍——他们的装甲确实能抵消共振，但启动有延迟，0.3秒。就是这零点三秒，让我的频率钻了进去。
第一排三人膝盖一软，装甲关节爆出电火花。我冲上去，神锤横扫，锤头擦过第二人胸甲，那层紫黑外壳“啪”地裂开，像是被无形的音叉从内部震碎。他倒下的时候，我瞥见内衬上刻着一行微型符文，和之前守护者残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没时间细看。我翻身跃起，神锤抡圆了砸向最近的战舰推进器。雷光顺着金属外壳爬升，三秒后，整艘船在空中炸成一团火球，碎片砸进冰层，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先锋队清空。”我喘着气，低头看神锤。那道银线更深了，像是活的一样，顺着锤柄往手柄蔓延。我甩了甩手，掌心发烫，像是握着一块刚从炉子里捞出来的铁。
通讯频道突然炸响：“陈轩，左翼三号干扰塔启动！白噪音覆盖半径两公里！”
抬头一看，三座黑色塔楼从冰层下升起，像是从地底钻出的骨刺。塔顶旋转着发出刺耳的嗡鸣，空气都在抖。我刚凝聚的频率瞬间被打散，神锤一沉，差点脱手。
下一秒，一股尖锐的震感从胸口炸开。我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喉咙发腥——内腑被反震伤了。
“频率被锁死了。”系统提示在视野边缘闪红，“外部干扰强度超出阈值。”
我抹了把嘴角，血是温的。白噪音像无数根针扎进太阳穴，但我强迫自己盯着那三座塔。它们不是随机发射，而是有节奏的脉冲，每0.7秒一次，像是在模仿某种生物心跳。
“不是干扰……是压制。”我咬牙，调出系统滤波界面，“他们在用节奏反制我。”
手指在虚空中划动，手动剥离噪音层。第一层是杂波，第二层是伪装频率，第三层……终于，我抓到了塔的核心信号——一个极低频的基波，和纽约之战时灭霸护甲内层紊乱的波形几乎一致。
“原来你们是来复刻他的防御机制的。”我冷笑，把神锤狠狠插进冰层。
大地瞬间传导出共振波。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束，顺着地脉反向爬升。三座塔的基座开始震动，塔身扭曲，三秒后，接连炸开。
白噪音戛然而止。
我拔出神锤，喘得像条脱水的鱼。超人从空中落在我身边，披风还在飘，但他没看我，而是盯着神锤上的银线。
“这频率……”他声音压得很低，“和氪星古碑上的‘神罚之音’很像。”
我没回答。系统提示刚跳出来：【能量储备剩余17%】。
远处，最后一艘战舰正在调头。我们赢了这一波。
但就在我抬头的瞬间，天上的极光突然凝固了。
不是停止流动，而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按住，像一整片发光的布被钉在了夜空。接着，那光开始扭曲、撕裂，裂开一道紫黑色的口子，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没穿无限手套，没拿武器，就那么一步步踏在虚空中，脚踩的地方，空气泛起涟漪，像是踩在液态的玻璃上。
钢铁侠冲上去，掌心炮充能到最大，一发轰在那人胸口。
拳头对轰。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只有一声闷响，像是两块陨铁撞在一起。托尼的战甲瞬间凹陷，胸口反应堆熄灭，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一样砸进冰层，砸出一个深坑。
那人落地，地面没裂。
反而，一圈暗金色的纹路从他脚底蔓延开来，像藤蔓，又像电路，迅速爬过冰面，延伸出几十米。
是灭霸。
他没看钢铁侠，目光直接锁住我，锁住我手里的神锤。
然后，他笑了。
嘴角barely抬起，像是看到什么老熟人。
“你用的……”他开口，声音低得像地底的雷，“是我当年留在雷神之锤上的‘回响之种’。”
我浑身一僵。
神锤在手里发烫，那道银线突然剧烈跳动，像是被唤醒了什么。
系统界面疯狂闪红：【检测到深层指令激活】【导体污染等级：三级】【是否切断连接？】
我没动。
灭霸向前踏了一步，冰层上的暗金纹路跟着蔓延。
“你撬开了锁。”他说，“但没发现——锁里本来就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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