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潮水般将玄离从昏迷中拽醒,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鼻腔,她下意识伸手去摸腹部。本该平坦的位置却依然隆起,婴儿的啼哭突然从两侧传来,这声音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产房的白色瓷砖变成了刺目的黄沙,左手边襁褓里的女婴正蹬着藕节似的小腿,右边男婴的哭声已经有些沙哑。玄离颤抖着掀开盖在身上的粗麻布,发现自己躺在用骆驼皮缝制的简陋帐篷里,帐篷外热浪裹挟着沙粒扑进来,将她的睫毛染成土黄色。
“叮——”
机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炸响,玄离瞳孔骤缩,只见半透明的面板悬浮在眼前:【欢迎进入绝境求生系统,当前场景:塔克拉玛干沙漠,存活时间:72小时。回收系统已激活,任何可回收物均可兑换生存物资。】
“妈妈在呢,不怕。”玄离强压下喉间的腥甜,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她的博士论文研究方向是材料回收再利用,此刻却要在现实里实践。帐篷角落散落着几个空塑料瓶和生锈的铁罐头,她抓起一个瓶子,默念“回收”。
【塑料瓶×1,兑换纯净水200ml(可累计),是否确认?】
玄离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确认”,三秒后,一瓶500ml的矿泉水凭空出现在掌心。她拧开瓶盖,先在指尖滴了两滴,轻轻抹在女婴干裂的嘴唇上,男婴立刻急得直蹬腿。
“别急,都有。”玄离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喂着两个孩子。当最后一口水喂完,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冒烟。帐篷外传来阵阵驼铃声,她掀开帘子的瞬间,黄沙几乎灌入眼底——百米外,一队商队正拖着满载货物的骆驼缓慢前行。
“等等!”玄离抱着孩子冲出去,滚烫的沙子穿透粗布鞋底灼烧着脚掌。商队首领勒住骆驼,古铜色的脸上写满警惕:“中原人?带着孩子来沙漠?”
“我需要水和食物,什么都可以交换!”玄离举起手中的铁罐头,“这个能换多少?”
首领打量着她怀里的婴儿,突然大笑起来:“用你自己换,我可以养这两个小崽子到成年。”他身后的随从们爆发出刺耳的哄笑,玄离感觉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她猛地后退一步,将孩子护在胸前:“回收!”生锈的铁罐头化作数据流消散,【铁罐头×1,兑换简易匕首一把。】寒光一闪,匕首出现在掌心。玄离握着匕首的手还在发抖,却将刀锋稳稳指向众人:“我再说一次,我要水和食物。”
商队首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打了个手势,两名大汉抽出弯刀逼近。玄离抱着孩子后退,后背撞上滚烫的沙丘。就在这时,女婴突然爆发出一声啼哭,哭声尖锐得如同警报。玄离感觉怀中一热,低头发现襁褓里的尿布已经湿透。
【湿尿布×1,兑换100ml温水,是否确认?】
玄离几乎要笑出声,她毫不犹豫选择确认,温水出现的瞬间,她将水泼向最近的大汉。那人惨叫着捂住眼睛,玄离趁机转身狂奔,怀里的孩子随着颠簸哭得更凶了。
暮色降临时,玄离躲进一处天然石缝。她用回收的布料做了个简易吊床,将两个孩子轻轻挂在岩壁上。石缝里散落着几根枯枝,她尝试回收,【干树枝×5,兑换防风火柴一盒。】
火苗窜起的瞬间,玄离终于看清石壁上的刻痕——密密麻麻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她凑近细看,后背突然泛起寒意——那些符号排列成倒计时的形状,而最下方的数字,只剩下69小时59分。
怀中的男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玄离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她颤抖着翻找周围,终于在石缝深处摸到个玻璃瓶,瓶底还残留着褐色的药渣。
【药渣玻璃瓶×1,兑换儿童退烧药一片。】
药片入口即化,男婴的哭声渐渐平息。玄离靠在石壁上,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回收系统看似万能,实则每一次兑换都在消耗身边仅存的资源。当这片石缝被榨干后,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夜风吹过,卷起细小的沙粒。玄离将孩子搂得更紧,她摸到口袋里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她逐渐冷静下来。18岁怀孕生子,20岁流落沙漠,她的人生似乎永远在走下坡路。但此刻,怀中两个小小的生命却让她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妈妈一定带你们出去。”玄离在女婴额头上轻轻一吻,抬头望向漫天繁星。在璀璨的星河下,她开始规划明天的路线——向东北方向,那里或许有绿洲,或许有生机。
而在她看不见的高空,无数数据流组成的巨网笼罩着整片沙漠,某个猩红的光点正在她头顶闪烁,倒计时的钟声,也在悄然加快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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