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手举着手电筒，刘光天和刘光福哥俩不知从哪摸来木棍，就连平日里怂头怂脑的许大茂也抄起一把铁锹。这浩浩荡荡的架势，看着倒有几分临阵冲锋的勇猛。二大爷一边快步往菜窖走，一边扯开嗓子吆喝：“大家伙都过来！菜窖进贼了！”也不先探探虚实，直接给事儿定了性，还把全院人都喊来围观。
到了菜窖门口，手电筒光一照，众人都瞧见那扇被几根木棍结结实实别死的门。“里边有没有人？”二大爷朝着门缝大声喊问。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一大爷易中海和小寡妇秦淮如偷偷摸摸钻进菜窖——这还是俩人第一次来这儿。秦淮如去年刚死了男人贾东旭，接了班进轧钢厂加工二车间当学徒，头个月拿十八块五，今年涨了两块，到手二十块五。她才二十七岁，没多少文化也没啥力气，刚接班时生完槐花还不到一年，身子弱得很。那会儿工厂讲究“一个萝卜一个坑”，加工车间待遇好，岗位金贵，大伙儿生产积极性都高，秦淮如干啥都笨手笨脚，没少遭人嫌弃，最后还是一大爷出面罩着，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打下手。
一大爷可是八级钳工，在厂里牛得很，月工资九十九块，徒子徒孙能组个加强排。整个轧钢厂近两万人，八级工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他在工人堆里算是摸到天花板了，连车间主任见了他都客客气气。有了这层庇护，秦淮如才算在车间站稳脚跟，不然早被打发去后勤保洁科扫厕所了——那儿一个月才十五块，就算转正也才二十二块，杂工没评级，干到顶也就三十八点五块。
之前大半年，一大爷没少在夜里偷偷给秦淮如送棒子面。她一个月二十块钱要养活一家五口，最小的还在吃奶，还有个天天吵着要吃去痛片的恶婆婆贾张氏，贾东旭的四百块抚恤金也被老太太攥得死死的，日子过得紧巴，揭不开锅是常事。所以她既离不开傻柱的“主动投喂”，也断不了一大爷这种带交换性质的接济。
一大爷可是个老PUA高手，耐心十足，送了快一年的粮食，一直循规蹈矩，直到今晚才壮着胆子约秦淮如来菜窖。他心里盘算着探探秦淮如的底线，要是能一举拿下自然最好，就算不成也能慢慢“温水煮青蛙”。他还做着抱儿子的美梦呢——回头把孩子往傻柱那儿一甩，让傻柱既给他养老又养小，自己还能落个“正人君子帮扶寡妇”的好名声，这算盘打得比拨浪鼓还响。
哪成想，俩人刚进菜窖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见门外传来砖头瓦片碰撞的巨响。一大爷起初以为谁家房子塌了，拽着秦淮如就想往外走，却发现门被从外头别死了，俩人使足了劲推，门板纹丝不动。院里渐渐有了动静，一大爷瞬间慌了神——大半夜和小寡妇猫在菜窖里被人堵个正着，这事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跟捉奸在床没啥区别！
易中海在大院和厂里混得开，靠的就是“老好人”人设，这名声要是崩了，他就彻底玩完了。他当场吓出一脑门白毛汗，秦淮如更是吓得腿肚子直打颤。这可不是夸张，在那个年代，名声比命都金贵，再过几年大时代来了，坏名声真能要人命，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平日里算无遗策的一大爷，这会儿也吓得六神无主。二大爷在门外喊了第三声，他都没敢应声。直到二大爷问儿子刘光福“你确定菜窖里有人”，刘光福信誓旦旦说“听见推门声和说话声”，傻柱那二杆子抢过许大茂的铁锹就要砸门，有人嚷嚷“找保卫科”，还有人喊“报公安，万一有敌特呢”，一大爷在里头听着要报官，知道事儿要闹大，顾不上许多了，赶紧应声道：“是我！我是一大爷！谁把门插上了？”
“一大爷？！”三大爷喊了一嗓子，“老易，真是你在里头？”“是我，老阎。”一听这对话，傻柱上前拽别门的木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拽出来——毕竟是杜卫国弄的，哪那么好开。
门一开，一大爷灰头土脸地从菜窖里钻出来，嘴里还念叨：“谁这么缺德别门？”傻柱站得近，顺口应了句“不知道哪个孙子”，却忘了问一大爷为啥半夜钻菜窖。可等秦淮如也跟着走出来时，大伙儿的眼睛瞬间亮了，人群先是鸦雀无声，随即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比轰炸机还热闹——这瓜也太香了！
一大爷和秦淮如半夜钻菜窖还被锁里头，这对娱乐生活匮乏的大院居民来说，可是年度大戏，够他们念叨一整年了。许大茂第一个跳出来拱火，尖着嗓子问：“一大爷，您老半夜跟秦淮如钻菜窖，还被人锁里头，这是唱的哪出啊？”
“我……我就是给秦淮如家送点棒子面。”一大爷结结巴巴地辩解，秦淮如也赶紧举起手里的面袋子附和：“对，一大爷给我送面。”
“一大爷，您半夜摸黑在菜窖里送面？”许大茂不依不饶，周围的人“呵呵”“嘿嘿”地笑起来，有人直接笑出了声。一大爷硬着头皮说：“我是不想让人看见，怕遭人闲话。”秦淮如连忙补刀：“对，一大爷做好事不留名。”
“哈哈哈……”现场顿时笑成一片，那叫一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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