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9、8、7……
视网膜像被烙铁烫穿，数字跳得我心慌。
我舔了舔唇角的血——铁锈味混着苏晴雪刚才递过来的薄荷糖味，甜得发苦。
“雪雪，”我把声音压成只有她能听见的耳语，“信我最后一次。”
她没回话，只是指尖在我掌心轻轻一勾那是我们小时候在渊墟层垃圾堆里订下的暗号：
【一起活，一起疯，一起跑。】
跑？
我往燃烧的穹顶看了一眼，半截房梁裹着火龙直坠冰灯。
跑个屁！
倒计时3、2……
我把断罪刀往地上一插，金属刀柄烫得掌心“滋啦”一声冒烟。
另一只手扣住苏晴雪的后颈，猛地把她按进怀里。
“闭眼。”
她睫毛扫过我下颌，像雪片落进炉火，瞬间化水。
倒计时0。
【双生圣境·强制解除】
轰
金蓝交织的光幕炸成漫天碎星。
我听见自己骨头“咔咔”错位，皮肤下的战纹像潮水倒灌回心脏。
疼？
不，是空。
仿佛有人把五脏六腑连根拔起，塞进真空袋。
器魂尊的狂笑贴着我耳膜刮过：“渊墟的杂种，打回原形了吧！”
金属拳风扑面，我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到此为止了？
放屁！
就在拳锋离我鼻梁只剩半寸时，苏晴雪突然单膝跪地，掌心拍向冰面。
“冰凰·逆鳞！”
咔
以她为中心，冰层瞬间爬满整座主殿，连空气都被冻出裂纹。
器魂尊的拳头被卡在冰里，黑血刚渗出来就被冻成黑曜石。
苏晴雪抬头，眼尾一片猩红，像雪地里开出来的罂粟。
“阿川，借我三秒。”
我咧嘴笑，血顺着牙缝往外冒：“要几秒给几秒。”
她右手五指张开，冰凰鳞从她颈侧一直蔓延到指尖，化作一柄半透明的冰刃。
“第一秒”
冰刃刺穿器魂尊左胸第三根肋骨，精准得像手术刀。
“第二秒”
冰刃炸开，无数细小冰丝钻进金属裂缝，把黑血冻成渣。
“第三秒”
她回头看我，瞳孔里盛着整个渊墟层的星空：“该你了，渊墟的怪物。”
我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点战纹逼到指尖，狠狠按在断罪刀刀脊。
“战体·燃魂。”
刀身“嗡”地一声，从金色直接烧成赤红，像从岩浆里捞出来的烙铁。
我拖着刀，一步一步走向被冻住的器魂尊。
每走一步，冰层就裂开一道火痕。
“你问我配不配用你的锻造术？”
我抬手，刀尖抵在他眉心，“老子用命锻的刀，专斩你这种把自己炼成垃圾的疯子。”
赤红刀芒劈下的瞬间，器魂尊突然笑了。
笑得我头皮发麻。
“你以为……只有你会燃魂？”
咔嚓——
他胸口的黑冰突然融化，黑血顺着冰丝逆流而上，在皮肤表面凝成新的金属纹路。
那些纹路……和我战纹一模一样！
“渊墟层的崽子，”他嘶哑的声音贴着我耳骨，“你爹没告诉你，你这身战体，原本是我的实验品吗？”
刀锋停在半空。
我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苏晴雪猛地抓住我手腕：“阿川！别听”
轰！
器魂尊的金属外壳彻底崩裂，黑血凝成的战纹像活物一样扑向我。
我下意识把苏晴雪护在身后，断罪刀横挡。
黑血撞在刀身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刀身开始出现裂纹，裂纹里渗出金光——不是战纹，是……苏晴雪的冰凰之力？
“阿川，”苏晴雪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起，不是耳朵，是直接响在意识里，“记住，你的战体不是实验品，是……钥匙。”
钥匙？
开什么门？
没等我问出口，整片主殿突然开始坍塌。
不是碎石，是像素化的崩塌——像有人把这个世界从数据库里删除。
系统提示音疯狂刷屏：
【警告！副本逻辑链断裂】
【检测到非法数据注入】
【即将启动格式化……】
格式化？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正在变成半透明的数据流，苏晴雪也是。
器魂尊却笑得更大声：“欢迎来到真实世界，渊墟的小怪物。”
真实世界？
我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垃圾堆里捡到的那个生锈的硬盘。
硬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叫：
【T-13双生体观察日志】
文件夹图标，是半张冰凰鳞。
另一半……在我手心里。
原来如此。
我攥紧苏晴雪的手，最后一次把额头抵在她肩上。
“雪雪，怕吗？”
她回握住我，指尖冰凉却坚定：“怕什么？一起格式化，也是一起重启。”
像素化的光芒吞没视野的瞬间，我听见她轻声补了一句：
“重启后，记得先找我。”
【格式化完成】
【欢迎回到真实世界】
【身份验证中……】
【T-13双生体，林川苏晴雪，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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