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那晚复杂的晚餐之旅，苏天歌回到公司，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日常的轨道。办公室的灯光在暮色中亮起，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项目文档，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键盘。自从那次团建之后，她和陆沉渊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之间有了一种隐秘的默契，却也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开始习惯他偶尔出现在身后递来一杯温水，习惯他在加班时轻声问她“饿不饿”，甚至习惯了他看她的眼神——那种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的目光。
但今晚，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会议刚结束，陆沉渊照例留她整理资料。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两人，玻璃墙外是空荡的办公区，只有几盏灯还亮着。他的动作依旧温柔，声音低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他说。
她微微一怔：“还有工作？”
“今晚不用。”他收拾文件的动作顿了顿，“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她迟疑地看着他，最终点头。
车子驶出市区，开向城郊的一家私房菜馆。环境幽静，灯光温暖，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席间，他频频为她夹菜，动作温柔。她吃得不多，心思全然不在食物上。
“你一直对我这么好。”她忽然开口，“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你想要掌控我？”
他放下筷子，目光深沉：“你觉得呢？”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会让你明白的。”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藏着一丝不安。
饭后，他们并肩走在回停车场的路上。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某种隐秘的信号。
她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忽然意识到，这段感情，或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而她，已经无法回头。
—
第二天一早，苏天歌刚进公司，就听见茶水间传来窃窃私语。她装作没听见，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位，却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陆总”、“苏天歌”、“关系不一般”。
她坐下后打开电脑，登录邮箱，发现一封来自市场部同事的邮件。对方约她下午三点在会议室讨论新项目的合作细节。
她回复了“好的”，然后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临近下班，她正准备起身去洗手间，忽然看见陆沉渊从电梯口走来。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步伐稳健，神情淡然。
“还没走？”他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
“我在等市场部那边的会议。”她回答。
“哪个会议？”他眉头微皱。
她愣了一下：“下午三点，关于新产品推广的合作会议。”
他沉默了几秒，随即淡淡地说：“取消吧。”
她错愕地看着他：“为什么？”
“这个项目我已经安排别人接手。”他语气平静，“你最近任务太多，我不想你太累。”
她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不适感：“我可以处理好时间的。”
“我知道你可以。”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尾，“但我不希望你太辛苦。”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我送你回家。”
她没有挣脱，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公司。但她能感觉到，这双手的温度，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让她安心。
—
几天后的中午，苏天歌正在食堂吃午饭，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晚上有空吗？”陆沉渊发来。
她看着屏幕，犹豫片刻才回复：“今晚要加班，部门有个紧急报表。”
“别加了。”他很快回道，“我订了餐厅。”
她皱眉：“真的不行，今天必须完成。”
她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只是回了一个句号。
她松了口气，却又隐隐觉得奇怪。
下班前，她将表格发给主管确认无误后，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抬头一看，是陆沉渊。
“我来接你。”他说。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她下意识拒绝。
“外面下雨了。”他走进来，顺手关上门，“我开车。”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你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异样，语气柔和了些。
“没什么。”她摇头，“我只是……有点累。”
他走近一步，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我是不是对你太严格了？”
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却没有一点安心的感觉。
“不是。”她说，“我只是……想有自己的空间。”
他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松开了她：“好，我尊重你。”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句话像是一种承诺，又像是一种警告。
—
第二天上午，苏天歌刚进办公室，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份新项目计划书。她翻开看了看，发现原本属于她的项目，已经被调给了另一个同事。
她拿起手机，拨通陆沉渊的号码。
“为什么把项目换人？”她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的声音：“我不想你太累。”
“这不是理由。”她语气冷了下来，“这是我的职责范围。”
“你现在的重点是我。”他淡淡地说，“其他的，可以交给别人。”
她攥紧手机，指尖泛白：“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我没有这样认为。”他语气不变，“但我希望你能轻松一点。”
她闭了闭眼：“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工作。”
“你想说什么？”他问。
她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控制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已经挂断。
“你猜。”他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通话结束的嘟嘟声响起时，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窗外的阳光很好，可她的心里，却落了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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