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省城人民医院,ICU隔离病房
“砰!”
厚重的ICU隔离门被林涛近乎疯狂的拳头砸得震天响!金属门板发出沉闷的回响,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丧钟!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内,嘶吼的声音因绝望和孤注一掷的癫狂而撕裂变形:
“开门!让我进去!她可能没死!她还有救!让我试试!开门啊!!!”
门内,是徒劳的电击后冰冷的寂静,是医生们疲惫而沉重的叹息,是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宣告终结的、笔直的、残酷的绿线。门外,是林涛被彻底击碎又强行粘合、濒临崩溃的意志。
值班医生脸色铁青地拉开一条门缝,眼神里混杂着愤怒、疲惫和一丝对疯狂的怜悯:“林医生!你冷静点!阿月姑娘已经……临床死亡超过十分钟了!我们尽力了!你……”
“不!她没死!”林涛猛地将手臂卡进门缝,用身体死死抵住门板,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盯着病床上那具被白布覆盖的、无声无息的躯体,“是共振!是蓝火的同源共振!她体内的毒素和勐巴的蓝火装置同时爆发!现在装置被投入窑火炼化!能量湮灭!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一定还残留着最后的‘弦’!让我用毒液!用阿月的毒液!强行再‘拨’一次!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的理论近乎疯魔,带着不顾一切的偏执。
“你疯了!那是剧毒!注入遗体只会……”医生的话被林涛粗暴打断。
“遗体?!她不是遗体!她是阿月!是勐巴最后的‘珐华’之魂!”林涛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咆哮,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悲怆和不容置疑的决绝,“让我试!一切后果!我承担!开门!!!”
巨大的争执声惊动了整个楼层。护士、保安围拢过来,看着状若疯魔的林涛,不知所措。
就在这僵持不下、一触即发的时刻!
“嘀嗒……”
林涛紧握在手中、忘了放下的加密通讯器,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信息提示音!屏幕自动亮起!是来自勐巴村、钱程的紧急信息!
林涛充血的眼睛下意识地扫过屏幕。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破了他癫狂的迷雾:
“林医生!奇迹!苏棠注入毒液后,体内火毒被强行中和引导!生命体征回升!侵蚀停止!青黑色毒纹……在褪色!同源共振理论……可能成立!阿月姑娘……是否……”
苏棠……活了?
阿月的毒液……真的起了作用?
同源共振……真的存在?!
那么……阿月……她体内那最后爆发的、与蓝火装置同源的能量……是否也……?
一个微弱的、却足以点燃最后希望的火星,在林涛死寂的心底猛地迸溅开来!他抵住门板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力气,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带着巨大恐惧和微弱希冀的茫然。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卡在门缝里的手臂。沾满汗水和不知名污渍的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钱程发来的那张附在信息后面的图片。
图片有些模糊,是在勐巴村临时医疗点昏暗的灯光下拍摄的。
病床上,苏棠依旧昏迷,脸色苍白。
但她的手臂……
那原本狰狞蔓延、如同死亡烙印的青黑色毒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颜色由深黑转向一种沉郁的灰褐!并且停止了向上蔓延的趋势!皮肤下那种活物般的蠕动感也消失了!虽然依旧可怖,却失去了那种毁灭性的活性!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屏幕,虽然波形依旧虚弱,但那条代表着生命律动的绿色曲线,已经重新开始了……微弱却顽强的起伏!
活……活了?
同源共振……压制……引导……成功了?
那……阿月呢?她体内那最后爆发的、与蓝火装置同步的、更纯粹的能量呢?是否也……随着装置在窑火核心的湮灭……而……平息了?
林涛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ICU门内!目光仿佛要穿透厚重的门板和那层白布!
“让……让我进去……”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诚的恳求,“就……就一分钟……让我……再看她一眼……用……用仪器……测一下……她的神经……最微弱的电反应……求你们……”
值班医生看着林涛瞬间转变的态度,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巨大悲痛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希冀的光芒,又看了看通讯器屏幕上那张显示苏棠毒纹褪色的照片……他沉默了。作为医生,他深知临床死亡超过十分钟意味着什么。但眼前这个男人近乎神迹的理论和勐巴传来的照片……动摇了他根深蒂固的认知。
“……给他穿无菌隔离服。”医生最终,对着旁边的护士,声音沙哑地下了指令。这或许是给这个绝望的男人,也是给那个逝去的姑娘,最后一丝渺茫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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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勐巴村,临时医疗点
临时医疗点内,气氛依旧凝重,但绝望的坚冰似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浓重的消毒水和焦糊味中,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微弱气息。
苏棠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虽然微弱,却已平稳。手臂上那令人心悸的青黑色毒纹,如同被冻结的墨汁,凝固在灰褐色的状态,不再蔓延。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是此刻最动听的乐章。省城来的急救医生正紧张地监测着她的各项数据,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钱程瘫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还紧紧攥着显示发送成功提示的通讯器,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刚才林涛那近乎癫狂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阿月……真的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吗?
就在这时!
“滴!滴滴滴!”
钱程的通讯器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林涛的紧急视频请求!
钱程心脏猛地一跳,立刻接通!
屏幕上瞬间出现林涛的脸!他穿着厚重的蓝色无菌隔离服,只露出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一种奇异光芒的眼睛!背景是ICU病房刺目的白光和冰冷的仪器!
“钱程!听着!”林涛的声音嘶哑、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立刻!马上!用你们最灵敏的生物电检测仪!不是测心跳!测最微弱的神经束电流!特别是……手臂!靠近‘匠魂’毒纹印记的位置!快!没时间解释了!快测!”
钱程被林涛的语气震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跳起来,冲到旁边带来的便携式精密仪器箱前,手忙脚乱地翻找!支援小组组长也反应过来,立刻协助!
很快,一台连接着细密电极贴片的便携式超敏神经电流检测仪被架设到苏棠病床旁。钱程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将几个微电极贴片贴在苏棠那只被毒纹侵蚀的手臂上,避开了伤口,重点贴在毒纹边缘和相对完好的区域。
仪器启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屏幕上是复杂的波形基线。
“怎么样?!”林涛在屏幕那头急问,眼睛死死盯着这边。
钱程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检测仪的屏幕。几秒钟……十几秒钟……基线平稳……没有任何异常波动……
就在钱程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以为林涛终究是魔怔了的时候!
突然!
检测仪屏幕的基线,极其极其微弱地……向上跳动了一下!
幅度极小!转瞬即逝!如同蜻蜓点水!
紧接着,又是一下!同样微弱!但间隔似乎……很有规律?!
不是心跳的波形!是一种更微弱、更纤细、如同……沉睡神经末梢无意识颤动的……生物电脉冲?!
“有……有反应!”钱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猛地抬头看向视频里的林涛,“非常微弱!但……有规律!在毒纹区域边缘!”
视频那头,穿着无菌服的林涛,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那微弱的光芒瞬间暴涨!他没有看钱程,而是猛地转过头,对着ICU病房内声嘶力竭地大吼:
“医生!测阿月!快!同样的位置!神经电流!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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