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嗓子刚吼出这个字，玄逸的剑尖已经离地半寸，剑气凝成一线，直指那团黑影胸口的符文。灵月的手指也搭上了玉瓶引线，脸上全是汗，但眼神死死盯着节奏。
上链接！
话音炸开的瞬间，我们三股力道全冲了出去——玄逸的剑意破空，灵月的情绪炸弹轰然引爆，我这边把最后一点灵力灌进黑袍，直播台虚影在头顶一闪，数据流哗啦啦往外喷。
可就在攻击撞上去的那一秒，那黑影胸口的符文突然一缩，像被按了暂停键，紧接着“唰”地张开一道漆黑半球，整片空间都塌了一角似的，把我们的合击全吞了进去。
没炸。
一点反应都没有。
护盾连晃都没晃，只泛了层油膜似的涟漪，转眼就平了。
反震力道直接撞回来，我整个人往后飞出去，后背砸在石壁上，喉咙一甜，血就冒出来了。玄逸的剑被弹得嗡嗡直响，虎口崩裂，剑柄差点脱手。灵月更惨，玉瓶裂了道缝，光丝断了两根，人直接跪在地上，肩膀撞地时发出闷响。
“靠……”我抹了把嘴，血黏在指头上，“这玩意儿成精了？”
玄逸落地没站稳，单膝撑地，剑插进石头里才稳住身形。他抬头盯着那护盾，声音压得很低：“它早就在等。”
“不是冷却？”灵月喘着气，手还在抖，“我们测了五次，每次都卡在半息停顿……”
“它现在不卡了。”我把黑袍一甩，想再催灵力，却发现经脉像被砂纸磨过，疼得厉害，“它学会了。我们喊‘三’的时候它就开始蓄盾，等‘上链接’出口，盾已经立好了。”
灵月咬唇：“那……咱们的节奏，它全记住了？”
“不止记住。”玄逸缓缓起身，剑尖挑起一缕黑气，“它在优化。刚才那波攻击，我们用了七成力，它用三成防住。这不像防御，像……预判。”
我盯着那缓缓旋转的护盾，心里咯噔一下。
预判？
这不就是当年直播间里那些AI反诈系统吗？一开始被我乱节奏带崩，后来更新版本，直接根据关键词自动封号。现在这玩意儿，根本不是靠本能反应，是真在学我们的套路！
“再来。”我咬牙站起来，拍了拍灰，“换词，换节奏，不按套路出牌。”
“你还能撑？”玄逸看了我一眼。
“死不了。”我咧嘴，“大不了把直播切片全放一遍，从‘家人们下单’到‘求打赏’轮着来，看它扛不扛得住。”
玄逸没说话，但剑势重新拉开。灵月也扶着墙站了起来，玉瓶虽然裂了，但剩下的光丝还在颤。
我往前走两步，清清嗓子，这次不喊了，直接唱：“丹~药~大甩~卖~，走过路过别错过~”
声音一起，黑影微微一震，符文开始转。
我继续唱：“买一送一送头骨，主播亲自来配送~”
玄逸剑气蓄势，灵月指尖发烫。
就在这时，那护盾突然往前推了半尺，边缘像墨汁滴进水里一样缓缓扩散，直接把我们三人包围圈压小了一圈。
“它动了！”灵月惊叫。
我话都没唱完，立马改口：“三！二！一！上链接！”
玄逸剑出，灵月引爆，我催力——
轰！
又是一记全防。
护盾纹丝不动，反震更强。我这次连站都站不住，直接滚出去三米远，后脑勺磕在石头上，眼前发黑。玄逸的剑被震飞，插在远处地上，剑身嗡鸣不止。灵月的玉瓶“啪”地炸了，光丝全断，人摔进角落，胳膊上划了道口子，血顺着指尖滴下来。
“不行……”她靠着墙，声音发虚，“它连变调都防住了。”
我撑着地爬起来，耳朵里嗡嗡响。那护盾还在往外扩，像口黑锅，把我们全扣在里面。空间越来越小，呼吸都开始发闷。
“它不是在防御。”我喘着气，忽然笑了一声，“它在围猎。”
玄逸走过来，捡起剑，手还在抖：“它知道我们只有这一个破绽。”
“所以它干脆把破绽焊死了。”我抹了把脸，血混着汗，“现在不是我们打它，是它等着我们撞上来。”
灵月抬头，眼里全是慌：“那怎么办？我们……还能赢吗？”
空气一下子静了。
我看着她，又看向玄逸。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变了——从刚才的冷静，变成了现在的一丝迟疑。
连他都开始怀疑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掌心全是裂口，血糊了一层。幽冥镜的碎片还在怀里，边缘割得皮肉翻着。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回，它被我的假情绪干扰，是因为它分不清真假。
但现在呢？
它已经学会识别我们的攻击模式了。它不再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分析、预判、建模。
这玩意儿，已经从“病毒扫描器”升级成“深度学习AI”了。
“它再聪明……”我慢慢站起来，盯着那缓缓推进的护盾，“也是AI。”
玄逸看了我一眼：“AI最怕什么？”
“不是数据。”我咧嘴，笑得有点疯，“是混乱。”
我猛地抬手，把黑袍一扯，直接甩到半空。直播台虚影“唰”地炸开，画面乱跳，一会儿是“断魂丹大促”，一会儿是“女魔头在线哭诉被网暴”，一会儿又切到“抽奖送头骨”——全是之前录的切片，音量拉到最大，声浪一波接一波。
“来啊！刷波心疼！刷波支持！主播现在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打赏一个复活甲，咱接着干！”
虚影闪烁，声音乱窜，情绪波动像疯了一样往护盾里灌。
那黑影果然一顿，护盾边缘出现微弱波动，像是系统突然加载太多页面，有点卡。
“就是现在！”我吼，“玄逸！砍它符文！灵月！补一波丹雾！”
玄逸抬剑，灵月捏碎丹药，两人同时出手。
可就在攻击即将触达的刹那——
护盾突然收缩，紧接着“轰”地一声，整个黑球猛地合拢，像拳头一样攥紧！
我们三人的力道全打在空处，反作用力让自己踉跄后退。更糟的是，护盾合拢后开始收缩，空间被压缩到只剩三步宽，我们背靠背挤在一起，灵力运转越来越滞涩。
“它……它把情绪炸弹当补丁用了？”灵月声音发抖。
“不是补丁。”我盯着那漆黑球体，脑子飞转，“是防火墙。它把我们的攻击当训练数据，反过来升级防御。”
玄逸低声道：“它在进化，我们的节奏已无用。”
我咬牙，还想再试，可就在这时，胸口一闷，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提不上来。低头一看，地面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黑丝，顺着脚底往身上缠。
“它不止防。”我冷笑，“它开始反制了。”
护盾彻底闭合，最后一丝光被吞没。
黑暗中，只有那双紫焰眼睛亮着，一眨不眨，像在看三个被困在代码里的程序。
我靠在玄逸肩上，听见他呼吸沉重，灵月在小声抽气。
突然，我笑了。
“你笑什么？”玄逸问。
“我在想。”我抬起手，指尖沾着血，在黑袍内侧画了个笑脸符，“当年直播间最狠的羊毛党，是怎么被干掉的？”
“不是靠规则。”我盯着那双紫眼，“是靠——”
话没说完，黑丝猛地收紧，缠上手腕，直接把我的手按了下去。
护盾内部，温度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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