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你……不是……它……”还在脑子里嗡嗡打转，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来得及攒，眼前就炸开一片火红。
热浪像高压锅掀盖，直接糊脸。
我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掐诀，灵力从丹田往上顶，水幕“哗”地在身前升起——可这玩意儿刚成形，表面就“嗤嗤”冒白烟，两秒不到，整道墙似的水直接蒸成气，连个涟漪都没撑住。
反冲力把我掀得后退两步，袖口那张贴了三天的“加油打工人”直接焦成卷边，一碰就碎。
我靠，这哪是试探，这是拿高压水枪冲蚂蚁窝。
玄逸反应比我快，人已经冲出去了。断剑在手里划出半道弧光，脚尖点地，整个人像离弦的箭，直扑那玩意儿的脖颈大动脉。
龙首微偏，连头都没动，就拿翼尖轻轻一扫。
不是砸，不是拍，就是那么随意地拂了一下，跟赶蚊子似的。
可那股气流直接化掌，结结实实拍在玄逸横剑格挡的手臂上。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了的电线杆，瞬间断电，倒飞出去，“砰”地撞在洞壁，碎石哗啦啦往下掉。断剑插进岩缝才没让他滚进晶石堆。
他单膝跪地，手撑着剑柄，一口气没提上来，咳都没咳，直接闭了下眼。
灵月那边更惨。她刚摸出一颗凝神丹，手一抖，丹丸离袋就“啪”地炸了，连灰都没剩。第二颗刚捏住，指尖发黑，药香都没散开，直接碳化。
她愣在原地，手指还在抖，但已经不敢再掏了。
我冲她吼：“别愣着！退后！”
话音没落，那玩意儿喉咙一滚，又是一口火。
这次不是直线喷，是扇形扫射。
我一把拽住灵月后领往后拖，玄逸也强撑着拔剑起身，三人几乎是滚着往后撤。火舌贴着脚边过去，地面的晶石直接熔成玻璃浆，冒着泡，滋滋响。
我们仨背靠背缩成一团，活动范围从十丈直径，硬生生被逼到五步圈。
它没追。
就站在原地，尾巴上的断链轻轻晃了下，火星溅了一地。
金瞳扫过来，像探照灯照夜路，一寸寸碾过我们。
我喘着粗气，手心全是汗，灵力在经脉里跑得跟卡顿的短视频一样，一卡一卡的。不是耗尽，是被压着，像信号被干扰，输出不稳定。
这已经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了。
是人家站在五楼往下扔水球，我们在一楼拿脸接。
玄逸咬着牙，剑尖点地，还想再冲。我一把按住他肩膀：“别上头！它根本没认真。”
他扭头看我，眼神里还带着火，但没甩开我的手。
“你发现没？”我压低声音，“它不出大招，就用最基础的火，最简单的闪避，跟……跟练手似的。”
灵月哆嗦着接话：“它在……测试我们？”
“不止。”我盯着那双金瞳，“它在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它认识的那个‘女魔头’。”
刚才那句“你不是它”，不是疑问，是判断。
它知道我不是原主。
可它不确定我有没有继承原主的力量。
所以它不杀，不追，就用最低成本的攻击，一点点压我们，看我们能撑几轮。
这哪是战斗，这是性能检测。
我摸了摸心口，那张贴纸还在，烫感没散，但不像刚才那么冲了。像一杯滚水放了三分钟，热还在，但不再烫嘴。
穿越前直播翻车那会儿，我也被这么“检测”过。
甲方说“你行不行”，然后临时改脚本、换产品、掐时长，就为看我会不会崩。
我崩过，哭过，被骂“骗子”“混子”，可每次我都撑下来了。
不是因为强，是因为——老子不认。
我咧了下嘴，嘴角有点干裂，舔了舔，尝到血味。
“玄逸。”我低声说，“别想着破局，先活过测试。”
他没说话，但剑尖微微下压，算是听进去了。
灵月突然拽我袖子：“它……动了。”
那玩意儿头一低，鼻孔喷出一股黑雾，不散，贴着地面向我们爬。
跟上回一样。
但这次我没动。
“别后退。”我咬牙，“它要的是反应，我们一慌，就输了。”
雾气绕着我们转了一圈，像蛇吐信，最后缩回去。
金瞳眯了下。
我知道它在等什么——等我出招，等我暴露底牌，等我慌不择路。
但它不知道，我最大的底牌，从来不是法术多强，而是——
脸皮够厚，命够硬，输得起。
我抬起手，不是掐诀，不是掏法宝，就是冲它竖了根中指。
“来啊，”我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再烧一轮？”
它瞳孔一缩。
晶石突然全亮，刺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强光炸开的瞬间，它动了。
不是火，不是雾，是音。
一声低吼，不震耳，但直接往骨头缝里钻。
我们仨同时闷哼，膝盖一软，差点跪地。
灵月直接摔了，手撑着地，指节发白。
玄逸的断剑“嗡”地颤，剑身裂纹又多了一道。
我咬牙撑住，可眼前一黑一白地闪，像老电视信号不良。
晶石炸了。
不是一块，是整片洞壁的晶石同时爆开，碎片像刀片一样横扫。
我们狼狈翻滚，躲得慢的直接被划出几道血口子。
我滚到一块巨石后，喘着气，手摸到袖口——最后一张贴纸，哆啦A梦，边角都磨毛了。
我没撕。
就那么攥在手里，像攥着最后一根网线。
玄逸靠在另一块石头后，断剑插地，手还在抖，但没松。
灵月蜷在角落，抱着药囊，头低着，但没哭。
我知道她在憋着。
我也在憋。
这局没法赢。
但能撑多久，我说了算。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冲玄逸抬了下下巴。
他懂了，微微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从石头后站出来，举着手里的哆啦A梦贴纸，冲那庞然大物晃了晃。
“下一轮，”我笑出声，“老子不光要接，还要给你点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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