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狗立在原地不动，胸口那抹微弱光斑还在慢悠悠打转。刚刚那个声音，还在他脑子里嗡嗡响呢——“你以为结束了吗？”他不自觉地攥紧玉佩，触手滚烫，比之前热乎多了，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似的。
四周安静得吓人，幻象城早没了踪影，只剩夜风轻轻撩拨着草丛。林墨靠着一棵老槐树，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狐妖盘坐在地上，闭目调息；玄风老者弯着腰，仔细查看地面残留的能量痕迹；灵悦一边摆弄设备，一边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眼神发直。
孙二狗沙哑着嗓子，环视一圈，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死不了。”林墨咧开嘴，挤出个笑容，“就是有点累。”
“别说话！”玄风老者打断他们，扬起拂尘，几道符光落到地面裂缝处——原本还微微颤动的裂痕瞬间安静下来。
“看来是稳住了。”狐妖睁开眼，眼中红光一闪而过，“不过……总觉得哪儿不对。”
“我也这么想。”孙二狗点点头，“打完这一仗，我心里一直不踏实。”
灵悦这时抬起头，说：“直播还开着呢，观众都看傻了。有人问咱们是不是赢了，更多人留言说……看到奇怪东西了。”
“啥东西？”玄风老者皱起眉头。
“画面切换时，出现一段模糊影像，好像是……另一座城市。”灵悦把手机屏幕转过来，“有人说不是周村古商城，也不是幻象城，是别的地方。”
“另一个《聊斋》世界？”林墨站起身，眉头拧成了疙瘩。
“有可能。”玄风老者脸色凝重，“《聊斋》本就是多维度故事集合，封一个入口，未必能解决问题。”
众人一时都没说话，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所以，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孙二狗低声说。
他们到蒲家庄一处废弃庙宇歇脚。虽说战斗结束了，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警觉。灵悦架好直播设备，屏幕上弹幕刷个不停：
【主播真的赢了吗？】
【刚才那个声音是啥？】
【你们看到那座陌生的城市了吗？】
孙二狗看着这些留言，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转向玄风老者，问：“老前辈，《聊斋》的力量到底是啥？”
玄风老者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聊斋》可不是普通志怪小说，它像面镜子，照出人心的欲望和恐惧。每个故事背后，都有真实力量。故事被讲述、被相信，就在现实留下痕迹。”
“就像流量黑山老妖那样？”林墨插了一句。
“没错。”玄风老者点点头，“它是怨念和执念的化身。咱们今天碰到的‘书页守门人’，恐怕只是守一个入口的。”
“那还有其他入口？”狐妖眼神一冷。
“很有可能。”玄风老者语气沉重，“每个入口背后，都有不同故事，不同人心。”
“那咱们咋办？”灵悦轻声问。
“接着探索。”孙二狗眼神坚定，“走到这一步，不能停。得弄清楚，《聊斋》源头在哪，为啥出现在现实，咋彻底解决。”
“可咱们没方向啊。”林墨摊开双手，“总不能瞎找吧。”
“有方向。”玄风老者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地图，“这是我年轻时游历四方得到的，标了几处类似事件发生地。有一处就在周村古商城附近。”
“周村？”灵悦眼睛亮了，“我就住那儿！”
“巧合？我不信。”狐妖冷笑一声。
“那就去查清楚。”孙二狗站起来，目光坚定，“不管前面有啥，都不能退。”
夜色越来越浓，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商量下一步计划。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燃烧的味儿，时不时有火星蹿起来，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
“我有个问题。”灵悦突然说，“要是《聊斋》故事力量来自人心，那是不是说……只要人心不变，故事就没完？”
“正是。”玄风老者叹口气，“人心复杂，善恶都有。只要有贪婪、嫉妒、欲望，故事就不会结束。”
“那咱们不是永远打不完？”林墨皱起眉头。
“也许不是打败，是引导。”孙二狗摸着下巴，思索着，“我们没法阻止故事发生，但能影响走向。就像玉佩，它不光是封印工具，更像……一种媒介。”
“你是说，用它来平衡？”狐妖眯起眼睛。
“值得试试。”孙二狗点点头，“找到源头，说不定能控制这一切。”
“可源头在哪呢？”灵悦小声嘀咕。
玄风老者慢慢展开地图，手指点在一个标记上：“这儿，有座老宅，据说蒲松龄当年在那儿写《聊斋》。说不定答案就在那儿。”
众人沉默片刻，火光映着他们的脸，每个人眼里都闪着不一样的光。
“明天一早出发。”孙二狗最后说道。
火堆噼里啪啦响着，夜风吹得呼呼的，远处树林里传来一声乌鸦叫。突然，灵悦的电脑屏幕闪了一下，弹出一行新弹幕：
【主播，小心你背后！】
孙二狗猛地回头，只看见一片漆黑的夜。
就在这时，玉佩发出一声闷响，胸口光斑剧烈抖动，随后指向东北方向——
一个陌生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起：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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