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的指尖刚要碰到那片泛着翡翠光的金箔，后颈突然窜起一股热流——那道曾在新手任务里若隐若现的条形码，正顺着皮肤纹路往手腕爬，像条急于咬到猎物的小蛇。
碎、碎片动了！他下意识喊了一嗓子，脚边的青铜镜残片果然在震。
最小的那片拇指盖大小的碎片最先晃起来，接着是指甲盖大的，最后连半张扑克牌大的主碎片都开始打旋儿，金属表面的绿锈簌簌往下掉，竟在他脚边拼出巴掌大的镜面。
镜面映出的东西让苏妄倒抽一口凉气——左边是楚昭胸前玉佩的纹路，七瓣莲纹里还凝着未散的蓝光；右边是沈青崖后颈那道条形码，此刻正像被拉长的橡皮筋，扭曲着往莲纹里钻。
原来你们都是...
闭嘴！楚昭突然攥住他手腕往镜面上按，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发疼。
她军绿色运动服的袖口滑下来，露出一截缠着纱布的手腕——今早教小朋友防狼课时被熊孩子用圆规扎的，现在纱布边缘浸着血，用混沌共鸣！契约金丝在镜纹第三道分叉口！
老楚你手劲儿能轻点吗？苏妄抽了抽没抽出来，注意力却被镜面里的变化吸走了。
那些重组的青铜纹路上，正爬出极细的金丝，像无数条发光的蚯蚓，正往楚昭玉佩的缺口钻。
他后颈的条形码突然发烫，和楚昭心口的蓝光嗡地连成线，整面青铜镜轰地炸开金光。
现在契约完成度70%！沈青崖的机械臂突然横扫过来，金属关节弹出半片青铜残片，混沌共鸣者的记忆正在被......
去你大爷的完成度！苏妄抄起外卖箱往镜面一挡，箱底突然传出闷响。
他手一抖，箱盖啪地弹开——是楚昭七岁时的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爸爸！武馆的牌匾被掀了！他们说我们占了风水地......
楚昭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她松开苏妄的手，颤抖着摸向外卖箱里掉出来的东西——是块缺了角的木头，漆色都褪得发白了，可边角的昭武二字还能认个大概。那是她小时候武馆的牌匾残片，三年前搬家时她明明把它收在阁楼木箱最底下。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颤，突然胸口一热。
结晶心脏处射出的金光唰地窜上天花板，在空中拼出歪歪扭扭的古武文字：初代祭司以混沌为契，白影以因果为注，千年赌约......
小心头顶！苏妄突然拽着她往旁边扑。
一道黑影破空而下，是琉璃那把镶着翡翠的拍卖槌。
槌头撞在刚才两人站的位置，大理石地面裂开蛛网纹，槌身表面的翡翠突然剥落，露出底下一道和沈青崖后颈一模一样的条形码缺口。
苏妄趴在地上，盯着那道缺口直咧嘴。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发现契约漏洞，触发隐藏任务：用最擅长的方式，让反派破防吧~】
得嘞。他摸着下巴站起来，外卖箱里的昭武残片还沾着楚昭的眼泪。
沈青崖的机械臂又砸过来，他却不躲不闪，盯着那道条形码缺口勾了勾嘴角，老沈啊......你说我要是对着这缺口喊两嗓子，你那什么破契约，会不会当场死机？
机械臂的阴影笼罩下来时，苏妄的拇指悄悄摸向了裤兜里的符纸残渣——那是之前从琉璃那儿顺来的记忆金箔，现在还泛着翡翠色的微光。
沈青崖的机械臂带起的风声刮得苏妄鸭舌帽歪到后脑勺，他却在阴影笼罩的瞬间咧嘴笑开——系统提示音刚在脑海里蹦出【忽悠术·谎言穿透】的技能冷却完成，裤兜里的符纸残渣正隔着布料灼得大腿发烫。
第十二次谎言——他故意拖长尾音，拇指碾着符纸往缺口方向送，你走私军火的账本，现在正躺在楚昭武馆的香炉灰里呢！
话音未落，机械臂的液压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冷硬的金属箍瞬间扣住他后颈，沈青崖那张永远挂着温文尔雅笑意的脸此刻扭曲得像被揉皱的画纸，左眼的机械镜片泛起血红色警告光：你以为仅凭......
以为你能说完？
一道风声从斜刺里劈来。
楚昭的军体拳裹着破风声穿透沈青崖的虚影——那是她专门针对异能者研发的虚实破，拳锋在触到实体前三分突然凝力，指节骨擦着苏妄耳垂划过，精准砸在机械臂肘关节的薄弱处。
咔！
金属扭曲声混着沈青崖的闷哼。苏妄被甩得撞在墙面上，后颈的条形码却因刚才的肢体接触突然活了过来，顺着机械臂的纹路往沈青崖后颈钻。
他捂着发疼的肩胛骨直乐：老楚这拳劲儿，够你机械臂喝三壶热可可的！
闭嘴！楚昭反手拽住他衣领往旁一扯。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青铜纹路，沈青崖脚下的阴影里浮出半把混沌刃——那是方才碎成渣的青铜镜碎片凝成的，刀身流转着金绿双色光，契约核心在吸收碎片！
需要混沌共鸣者的血！
一道清冷女声从天花板方向砸下来。
琉璃不知何时站在吊灯支架上，素白旗袍下摆沾着翡翠碎屑，她手腕一翻拍出块刻满古篆的玉简：初代祭司的赌约封印需要活祭品！
苏妄看着那玉简突然福至心灵——这玩意儿和系统商店里标价9999气运值的记忆锚点长得一模一样！
他刚要伸手去接，后颈的条形码突然烫得他打了个激灵。
楚昭的掌心按上他后腰，结晶心脏的金光顺着两人相触的皮肤窜进混沌刃，刀身突然暴涨三尺，在沈青崖头顶绞出个漩涡状的封印圈。
看瞳孔！楚昭突然攥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左眼上。
苏妄被这突然的亲密动作闹得耳尖发烫，却在触到她眼皮的瞬间倒抽冷气——她的瞳孔里正翻涌着千年之前的画面：穿兽纹祭服的女子与披黑雾的男子在青铜祭坛前对峙，女子指尖的混沌光与男子掌心的因果线缠成金绿双色的绳结。
赌约容器只能是......楚昭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两种音调，一个是她的，一个清冽如古钟，同时拥有混沌共鸣与因果印记的人。
沈青崖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他整个人被封印圈拽得离地半尺，脸上却浮起癫狂的笑：所以你们注定......
注定你得听我说完第十次谎言啊！苏妄趁他分神，猛地扯下后颈发烫的条形码——那玩意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半透明的金箔，精准拍在沈青崖的机械眼上，你根本不是白影转世！你是初代祭司养的那只偷香火的金眼猫成精的！
噗！
楚昭没忍住笑出声。沈青崖的机械眼滋啦冒出黑烟，原本维持的虚影唰地坍缩成实体——他后颈的条形码正在金箔下扭曲，像被泼了开水的蛇群。
混沌刃突然发出清鸣，刀身崩成万千金丝，每根都缠着一片青铜镜碎片，瞬间将沈青崖捆成个茧。
这招叫......苏妄摸着下巴看金丝往漩涡里钻，系统商城新出的记忆包年套餐？
闭嘴。楚昭拽着他后退三步。
漩涡中心传来金属撕裂声，混着沈青崖的嘶吼逐渐模糊。
就在两人以为要结束时，漩涡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黑影唰地从中心飙射而出——
是截还在渗油的机械手臂，肘关节处还挂着半片没被吸收的青铜镜残片。
苏妄看着那截手臂砸在脚边，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欢快响起：【隐藏任务完成！奖励忽悠术·谎言穿透升级（可混淆因果）+气运值500~】他蹲下身戳了戳机械臂，抬头对楚昭挑眉：老楚，你说这玩意儿......该扔武馆当镇馆之宝吗？
楚昭没说话，目光却落在机械臂关节缝隙里露出的半张纸——是张泛黄的账本页，隐约能看见军火海外账户几个字。
她弯腰捡起，抬头时正撞进苏妄促狭的笑眼。
第十二次谎言......好像成真了？他摸着后颈新冒出来的条形码，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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