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窝在宿舍床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
系统界面的红色提示还在闪烁，那个神秘私信的头像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紧。
他摸了摸床尾堆着的旧卫衣，突然想起前世在医院走廊，苏若雪哭到窒息的声音——那时候他连睁眼说句“别难过”的力气都没有。
“试试新功能吧。”他对着空气嘟囔一句，翻身下床。
电脑屏幕亮着，小米不知什么时候抱着笔记本去了自习室，键盘还留着余温。
陈默点开直播平台，注册账号时指尖顿了顿，鬼使神差输了“懒人陈默”四个字。
“各位，我要做个三天‘纯睡觉挑战’。”他举着手机对准床铺，镜头里蓝格子床单皱成一团，“规则很简单，我躺这儿睡满72小时，不设闹钟不玩手机。要是中途醒了……”他打了个哈欠，“算我输。”
点击开播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宿主主动触发‘公众情绪共鸣’场景，奖励机制升级。”陈默没来得及细想，直播间弹幕已经像潮水般涌来。
“哥，你把枕头链接发一下？”
“我妈以为我在看助眠直播，现在坐我旁边一起看！”
“赌五块，这小子能睡过中午算我输！”
他把手机搁在床头支架上，扯过薄被盖住腰腹。
刚闭上眼，系统提示音又响：“当前观看人数：10000，发放奖励10万元。”陈默睫毛颤了颤——这比他之前翘课三天的奖励还多。
与此同时，A大行政楼三楼，李主任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
“赵宇航！”他扯着嗓子喊，“新媒体中心是摆设吗？这种宣扬躺平的直播必须封杀！”
赵宇航捏着手机冲进监控室时，后颈还挂着刚从食堂带回来的饭粒。
他点开直播链接，屏幕里的陈默正睡得安稳，呼吸轻得像片羽毛。
监控室的空调吹得他后颈发凉，他突然想起上周帮学生会做推文，熬到凌晨三点时，键盘上落的都是自己的眼睫毛。
“主任，这直播……”他手指悬在“封禁”键上，“没有违规内容。”
“放屁！”李主任拍桌子的手震得相框歪斜，“学生都学他躺平，学校声誉还要不要？”
赵宇航盯着屏幕里陈默床头贴的便利贴——“今日摆烂时长达标”，突然想起自己抽屉里那张揉皱的实习拒信。
他咬了咬后槽牙，按下“通过”键：“平台审核规则里没说睡觉违法，再说……”他声音轻了些，“现在年轻人压力大，看看别人睡觉也算解压。”
校门外的梧桐树影里，老张蹲在奶茶摊后搓手。
他望着手机里苏若雪发来的消息：“陈同学的直播火了，咱们可以联动。”老头掏出皱巴巴的小本，上面记满了“煎饼摊”“烤肠车”的联系方式。
“老刘头，你那煎饼摊明天挂个‘看懒人直播送鸡蛋’的牌子。”他对着电话喊，“小王，烤肠加辣的摊位摆我右边，盲盒放你那儿！”
他弯腰从纸箱里掏出一沓海报，浆糊刷在墙上时沾了满手白渍。
最上面那张写着：“打卡懒人直播同款摊位，抽摆烂手环！隐藏款送蜜语茶坊投资卡！”风掀起海报边角，露出底下半张旧广告——是去年“优秀学生创业大赛”的宣传，照片里的陈默缩在角落，眼镜片反光，看不清楚表情。
直播间的人数还在疯涨。
陈默翻了个身，系统提示音像机关枪似的响个不停：“观看量突破50万，奖励500万；模仿睡觉打卡人数达10万，发放虚拟币LTC-99……”他在睡梦里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攥紧被角——前世熬夜改代码时，他也这么攥过键盘。
第三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洒在他眼皮上。
陈默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银行短信提示音连环炸响：“入账**元”“入账**元”……他数到第三个“**”时，瞳孔猛地收缩——账户余额比上周多了整整三亿。
“靠。”他骂了句，声音哑得像砂纸。
弹幕瞬间被“醒了！”“哥你睡相超乖！”刷屏，有个ID为“摆烂观察员”的用户刷了十个火箭：“求问睡觉技巧，我老板让我通宵赶方案！”
行政楼里，李主任的脸涨得像猪肝。
他举着手机冲进校长办公室，屏幕里是微博热搜：“做梦也想躺赢”“A大学生睡觉直播引百万围观”。
评论区第一条高赞：“李主任管得了学生睡觉，管得了他们做梦吗？”
校长推了推眼镜，指着电脑里的舆情分析：“数据显示，78%的观众是职场人，45%表示‘看直播后压力缓解’。这不是不良风气，是社会情绪的出口。”
陈默关掉直播时，系统界面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恭喜宿主达成‘全民情绪共鸣’成就。”机械音里带着点陌生的波动，“解锁‘梦境资本化’功能。”
他盯着屏幕，眼前突然一黑。
恍惚间，他好像站在一片雾气里，远处有光在闪烁，像极了前世医院走廊的夜灯。
“叮——”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起来，震感透过床垫传到他掌心。
陈默猛地睁眼，额头渗出薄汗。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床头手机的屏幕亮着，显示有99+未接来电——全是苏若雪的。
他伸手去拿手机，指尖刚碰到外壳，震动突然变得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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