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山的后背紧贴着文件柜，冷汗顺着脊梁滑落。门外的脚步声停了，接着是一阵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手电筒已经熄灭，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那扇门缓缓开启，一道昏黄的光从缝隙中透进来，照亮了地板上的一小块区域。
一个身影跨过门槛，脚步缓慢而谨慎。那人穿着一件深色外套，肩膀宽阔，步伐沉稳，显然是个习惯于掌控场面的人。陈远山眯起眼睛，透过柜子与墙壁之间的狭小缝隙望去——来人是院长，手里握着一把老式手枪，枪口微微下垂，但随时可以抬起。
房间里没有开灯，院长似乎早有准备。他并未急着四处查看，而是站在门口，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嗅空气中的气味。几秒后，他低声开口：“我知道你在里面。”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陈远山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没有动。
“你翻了登记簿和档案。”院长继续说，“还看了录像带。你不该来这里。”
他的语气并不愤怒，反而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说完后，他缓步走入保安室，脚底踩在地上的灰尘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陈远山的手指慢慢收紧，攥住了口袋里的钥匙卡。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赌这一局。他悄悄将身体往衣柜方向挪动了几寸，估算距离，判断最佳时机。
院长走到控制台前，伸手摸了摸主机外壳，又拿起一卷录像带看了看标签，随即扔在地上。他弯腰时，枪口稍微抬高了一些，但仍保持着高度警觉。
“你不是第一个来查这里的人。”他忽然开口，“周明远也来过，就在几天前。但他比你聪明，至少没留下那么多痕迹。”
陈远山心中一震。周明远？那个向他提供线索、后来音讯全无的技术员？
院长直起身，目光扫向四周，最后停留在角落的衣柜上。那是一个老旧的铁皮衣柜，表面斑驳，门缝有些歪斜。
“你躲不长的。”他说，“我给你两个选择：出来，或者等我把你拖出来。”
他朝衣柜迈了一步，靴跟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回响。
陈远山知道不能再等了。他迅速拉开衣柜门，侧身钻进去，尽量蜷缩身体，让自己的轮廓不那么明显。衣柜里堆满了旧制服和一些工具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他轻轻合上门，留了一条极窄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院长果然走到了衣柜前。他伸出手，握住门把手，稍作停顿，然后猛地拉开。
空荡荡的衣柜里只有衣物和工具袋，没有一个人影。
院长皱眉，低头仔细查看地面，发现并没有多余的脚印。他转身走向房间另一侧，开始检查其他角落，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狡猾的家伙……”
陈远山在衣柜里屏住呼吸，汗水顺着额角滴落。他知道，只要自己发出一点声响，都会暴露位置。
院长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最终站在窗边，望着远处那道蓝色光柱，眼神复杂。
“你以为你能揭开什么？”他喃喃自语，“真相不是你能承受的东西。”
几分钟后，他收起枪，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走出保安室。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衣柜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猜到了什么，却没有揭穿。
门关上的那一刻，陈远山才敢缓缓呼出一口气。他靠在衣柜内壁上，心跳依旧剧烈。
门外传来脚步声，但这次是远离的方向。
他等了几分钟，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衣柜门。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他快步走到门前，试着拧动把手——门果然是从外面被锁上了。他没有钥匙，也无法确定门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守着。
必须想办法离开。
他回到控制台前，再次检查电源总开关。它确实被人为关闭了，而且似乎是远程操作。他想起刚才那道蓝光，意识到那可能是某种信号装置启动的标志。
他掏出随身的小刀，撬开总控箱的盖板，试图手动重启电路。但就在他触碰电线的一瞬间，头顶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咔哒”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移动。
陈远山猛地抬头，盯着那根粗大的金属管道。震动持续了几秒钟，随后归于沉寂。
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他迅速在房间里搜寻可用物品，最终在墙角找到一根备用电缆和一个旧电池组。他将它们拼接在一起，尝试给监控设备临时供电。
几秒钟后，屏幕亮起了一瞬，随即又熄灭。
电量太弱了。
他正要放弃，却注意到屏幕上闪过一个画面——一张模糊的脸，正对着摄像头微笑。
那不是人类的笑容。
那是王大力的脸。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