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响带着节奏，林默将五花肉切成三指宽的肉块。肥瘦相间的肉在清水里翻滚时，他往灶膛里多塞了两块煤——系统奖励的酱油在陶碗里晃出深褐色光泽，葱姜是从窗台下刚挖的野葱，油星子溅上铁锅的瞬间，浓郁的肉香“腾”地炸开，顺着门缝往院子里钻。
南屋的三大爷阎埠贵正对着一碟炒瓜子核抿酒，喉结突然剧烈滚动。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凑到窗户缝前：“他老伴儿，你闻闻，这股子肉香……像是东厢房飘来的？”
阎婆子颠着小脚跑过来，使劲嗅了嗅：“我的个娘！真真是红烧肉！这林默哪来的肉？难不成把他爹娘留下的箱底都翻出来了？”
西厢房的傻柱刚把娄晓娥给他烙的玉米面饼塞进嘴，猛地跳起来：“卧槽！谁家炖肉呢？这么香！”他趿拉着鞋冲出屋，一眼就瞅见东厢房烟囱里冒出的油星子烟，眼珠立刻瞪圆了，“林默那小子？他有肉吃？”
秦淮茹正在给贾东旭喂掺了野菜的糊糊，闻着肉香手抖得差点把碗扣在男人身上。她想起早上林默拿出的精白面粉，又想起小当回来说林默给了她白馒头，心里那股子嫉妒像野草般疯长。“死小子……藏得够深啊！”她咬着牙低声骂道。
而此刻蹲在东厢房墙外的许大茂，正透过墙缝看得眼睛发直。他看见林默把焯好的肉块倒进油锅，看见金黄的油花裹着肉色翻卷，看见林默往锅里撒了把亮晶晶的白糖——那可是白糖啊！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墙角格外清晰。
“妈的，这小子哪来的好东西？”许大茂心里暗骂。他在轧钢厂当放映员，虽说比普通工人强点，但也很久没尝过肉味了。看着林默那熟练的架势，再想想自己家里那点可怜的存粮，一股邪念涌上心头。
他左右看了看，见院里没人，便猫着腰绕到东厢房后窗。窗户纸破了个小洞，他踮起脚尖往里瞧——林默正背对着他往锅里倒酱油，浓郁的酱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熏得他头晕眼花。灶台上放着个竹篮，里面赫然放着剩下的几块五花肉！
“机会！”许大茂眼睛一亮。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把小刀子，小心翼翼地划开窗户纸，伸手就去够竹篮。
“谁？！”
林默猛地回头，正好看见一只手从窗户缝里伸进来，抓向竹篮里的肉！他眼疾手快，抄起灶台上的火钳就砸了过去！
“哎哟！”窗外传来一声惨叫，那只手慌忙缩了回去。
林默冲到窗边，只见许大茂捂着手指蹲在地上，指缝里渗出血来。“许大茂！你敢偷我的肉？”林默怒喝道，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你才偷呢！”许大茂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嘴硬，“我路过看看，谁让你放窗台上的！”
“路过？”林默冷笑，举起火钳，“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去保卫科告你偷窃！”
保卫科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劈在许大茂头上。这个年代，偷窃可是大罪，要是被抓到保卫科，工作都得丢了。他顿时怂了，却还不服气地嘟囔：“不就几块肉吗？小气鬼……”
“几块肉？”林默上前一步，吓得许大茂连连后退，“这是我爸妈留下的，你也配碰？”
两人的争吵声引来了全院的人。傻柱第一个冲过来，看见许大茂手指流血，又看看林默手里的火钳，顿时乐了：“哟呵！这是唱哪出呢？许大茂，你偷东西被抓了？”
秦淮茹也赶紧凑过来，假惺惺地说：“默弟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许大哥也是跟你闹着玩呢。”
许大茂见有人撑腰，又硬气起来：“谁偷了？我就是看看！林默这小子不知从哪弄来的肉，还藏着掖着，不是偷的是什么？”
“你才是偷的！”林默瞪着他，“大家都看看，许大茂刚才从后窗伸手偷我的肉，被我抓了个正着！”
众人看向许大茂的手指，又看看林默灶台上还在炖着的红烧肉，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三大爷阎埠贵咳嗽一声，打圆场道：“哎呀，都是邻居，误会，肯定是误会……”
聋老太拄着拐杖也来了，她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一点肉而已，至于吗？”
林默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冷笑。他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没用，便故意提高嗓门：“许大茂，你要是再敢打我东西的主意，我不光去保卫科告你，还要把你上次在放映队偷拿胶片换烟抽的事也抖搂出来！”
这话一出，许大茂的脸瞬间白了。偷拿胶片可是大错，要是被捅出去，他饭碗都保不住。他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捂着手灰溜溜地走了。
傻柱看没热闹可看，又盯着林默锅里的红烧肉咽了口唾沫：“林默，你这肉……”
“想吃？”林默打断他，“自己挣去。别想着占我便宜。”
傻柱被噎了一下，悻悻地走了。秦淮茹也没讨到好，只好扶着聋老太回了屋。
院里终于安静下来。林默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红烧肉，肉皮已经炖得金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关上门，把火钳放在手边。
然后，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碗白米饭，盛上几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又夹了几筷子白菜。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面前，肉香混合着米香，是这个年代最奢侈的享受。
就在他拿起筷子时，屋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林默哥，是我……小当。”
林默愣了一下，打开门，只见小当手里攥着半个窝头，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声说：“林默哥，你做的肉真好吃……我能闻闻吗？”
看着小当那渴望的眼神，林默心里一软。他转身进屋，从碗里夹了一小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用干净的纸包好，递给小当：“拿着吧，别让你妈知道了。”
小当看着那块油汪汪的红烧肉，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小声说了句“谢谢林默哥”，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跑开了。
林默关上门，回到桌前。锅里的红烧肉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肉香弥漫在简陋的屋子里，混着窗外渐浓的暮色，将这顿饱餐的暖意，一点点浸进潮湿的土墙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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