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将糖豆小心翼翼地收好，眼神却还停留在饕餮那张满足的脸上。她轻轻拉了拉白玄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他刚才说那位商人来自极北之地，你……相信吗？”
“极北之地。”白玄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心微蹙，“灵蛇族最后的圣地。”
帐篷外的风穿过缝隙，在布帘间轻轻摇曳，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玄风站在一旁挠了挠头：“话说回来，那地方真有人能活着进去又出来？听说那里终年积雪，妖气稀薄，连我这狼妖都撑不了几个时辰。”
“若真是从极北而来的人，必有异于常人之处。”白玄语气冷静，目光却沉了几分，“但眼下，我们得先找到这位神秘商人的落脚点。”
饕餮慢悠悠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糖渍，眯起眼睛打量三人：“你们想追人，得先过一个人这一关。”
“谁？”林岁岁脱口而出。
“老狐狸——青鳞巷的守门人。”饕餮咧嘴一笑，“他在妖市里混了几百年，消息比我还灵通。不过嘛，这家伙最爱刁难人，尤其是像你们这样急着找东西的。”
“那我们就去找他。”林岁岁毫不犹豫。
饕餮挑眉：“你倒是挺上道。”
白玄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确定要再碰一次钉子？”
“姐弟命悬一线，哪还有时间绕路。”她扬起下巴，“再说了，上次是被骗，这次咱们可不会轻敌了。”
几人离开饕餮的帐篷，穿过熙攘的妖市，一路往偏僻处走去。随着脚步深入，妖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低语和诡异的笑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仿佛这里藏着无数秘密。
青鳞巷的入口并不显眼，只是一扇斑驳的木门，门口挂着一串风铃，却无风自动。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倚在门边，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哟，三位贵客，这是来讨债还是来寻宝？”老妖笑得像个狐狸，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条缝。
“我们要找一位神秘商人。”白玄开门见山，语气冷淡。
老妖歪着脑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哦？你们也知道那位商人？”
“饕餮说他曾在这里逗留。”林岁岁抢着开口，“你能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吗？”
“小姑娘嘴巴倒是挺快。”老妖啧啧两声，“可惜啊，我这儿不是免费茶馆。”
“你要什么条件？”白玄皱眉。
“哎呀，别这么严肃嘛。”老妖摆摆手，“我这个人呢，就喜欢玩个游戏。谁能让我满意，我就告诉谁。”
“你想怎么玩？”林岁岁警惕地问。
“简单。”老妖搓了搓手，“你们三个，轮流回答我的问题，答对了就往前走一步，答错了……嘿嘿，往后退三步。”
“无聊。”玄风翻了个白眼，“你是打算把我们当猴耍？”
“别这么说嘛。”老妖笑得更欢了，“要是你们赢了，线索自然归你们。输了嘛……也无非就是换个法子找人罢了。”
白玄看了林岁岁一眼，她轻轻点头。
“好。”白玄淡淡开口，“开始吧。”
老妖拍了拍手，像是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第一题！什么东西越洗越脏？”
林岁岁脱口而出：“水。”
“聪明！”老妖眨眨眼，“第二题：什么东西不能吃？”
“毒药。”她继续答。
老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错不错。第三题，也是最难的一题——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甘愿赴死？”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林岁岁咬了咬嘴唇，正要开口，却被白玄轻轻拦住。
“人心。”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老妖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妙哉妙哉！你们赢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到白玄手中：“那位商人前天夜里离开了妖市，方向确实是极北之地。但他临走前说过一句话——‘若有人追来，必是蠢货。’”
林岁岁皱眉：“什么意思？”
“可能是陷阱。”白玄接过纸条，眼神却越发深沉。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老妖耸肩，“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
几人离开青鳞巷时，林岁岁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扇破旧的木门：“总觉得那老家伙话里有话。”
“他确实没说实话。”白玄语气平静，“他说那位商人前天夜里离开，可昨夜我还在妖市外围感知到一股陌生的妖气。”
“你是说……那人还没走？”玄风惊讶。
“可能性很大。”白玄眸色微寒，“而且，那股妖气……与极北之地的冰封气息极为相似。”
林岁岁心头一紧：“难道他故意引我们去极北之地？”
“不排除这个可能。”白玄望向远方，“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林岁岁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他：“你觉得……极北之地，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白玄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纸条。
风吹过山谷，卷起一片尘土，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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