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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小馆主:开局抽奖得祖传菜谱 第110章 舌尖上的告别

青石板路还沾着晨露,福来居的竹帘刚被陆言掀起半幅,就见个身影从胡同口跌撞撞冲进来。

小林的蓝布衫前襟沾着草屑,额角汗珠子顺着下巴砸在青石板上,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露水打湿的脚踝——他跑过整条胡同的急。

陆哥!他攥住陆言围裙带子,指节发白,爷爷今早咳血了。尾音发颤,像被风吹散的细弦,医生说...说可能撑不过这个月。

陆言正往煤炉里添蜂窝煤的手顿住,煤铲子当啷砸进铁桶。

他弯腰时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突然收紧的眼尾。

小林的掌心还带着跑出来的热度,透过粗布围裙烙在他腰上,像团烧红的炭。

别急。他直起身子,用沾着煤灰的手背抹了把小林汗湿的脸,声音比平时沉了三度,先喝口水,慢慢说。转身从保温桶里倒了碗凉白开,推到小林手边时,腕子上的银镯子磕在搪瓷碗沿,什么时候开始咳的?

有没有说具体症状?

小林捧着碗,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水没喝几口又呛出来:后半夜。

我起夜听见爷爷屋里有动静,进去时他正用帕子捂着嘴...帕子上全是血。他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医生说癌细胞扩散到肺了,止疼针都不太管用

陆言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傍晚齐老伯离开时,腰板直得像根老竹,脚步轻得像片叶子——原来都是回光返照。

煤炉里的火噼啪爆了个火星,落在他脚边,烫得他猛地惊醒似的,扯过搭在椅背上的蓝布围裙系紧。

你在这儿等我。他冲里屋喊了声清欢,转身往阁楼跑,木楼梯被踩得吱呀响,把爷爷当年记的那本《味藏》找出来!

齐师傅那道玉露琼浆的古法方子,应该夹在糖霜杏仁那页!

苏清欢从里屋探出头,发梢还沾着熬药的水蒸气。

她看了眼小林煞白的脸,没多问,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个包着蓝布的木匣——那是陆言爷爷留下的,最宝贝的菜谱都锁在里头。

木匣打开时咔嗒一声,像块石头落进两人心里。

陆言翻页的动作极轻,泛黄的纸页间飘出陈年老墨香。

他的食指在玉露琼浆四个字上停住,字迹是爷爷特有的蝇头小楷:取霜后甜杏仁,石磨碾浆去渣,加蜜渍金橘、桂花瓣,慢火熬至挂勺。

此味清润不腻,最宜垂老者。

齐老伯前儿说过,小时候他娘总给他做杏仁酪。陆言捏着菜谱的手微微发抖,抬头时眼里亮得吓人,我要把他这辈子最念的甜,全熬进这碗里。他转头看向苏清欢,后者正把药罐里的枇杷叶滤出来,清欢,帮我去王婶那儿买最新鲜的蜜渍金橘,要十年陈的;再让张大爷把他那罐老桂蜜借我,就说治咳的,用完还他。

苏清欢应了声,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桌角,带起张菜谱纸页。

她弯腰去捡,发间的木簪垂下来,在陆言手背扫过,像片温柔的羽毛:我再去药堂拿点川贝粉,掺在杏仁乳里,润喉。

小林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刮得地面刺耳:陆哥,我能帮忙吗?他的手指绞着衣角,爷爷说您做菜时总念叨要往人心里炖,我...我想替他记着这最后一口甜。

陆言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去把齐老伯屋里那床蓝布被子抱来。见小林愣住,他指了指自己心口,昨儿用共鸣扫描扫到,他最念的是小时候在灶房,他娘裹着蓝布围裙给他端点心的味儿。

被子上有那股旧棉絮混着皂角的香,我得把这味儿也熬进汤里。

日头爬到屋檐时,厨房里飘起股绵密的甜香。

陆言守着砂锅里的杏仁乳,木勺搅得很慢,每一圈都像在搅和时光。

砂锅盖沿凝着细密的水珠,滴进汤里噗地化开,像极了齐老伯说起母亲时,眼角泛的那点水光。

苏清欢端着个白瓷碟进来,碟里是碾碎的干玫瑰花瓣:王婶说这是她闺女从南方寄来的,说是齐老伯年轻时总给老伴儿买这种花。她把花瓣撒进汤里,粉色的碎瓣浮在乳白汤面上,像落了层晚霞。

陆言闭着眼深吸口气。

杏仁的甘、金橘的酸、桂蜜的醇,还有蓝布被子里皂角的清苦,混着玫瑰的甜涩——这不是简单的甜,是齐老伯这辈子尝过的所有甜,被熬成了最浓的一口。

差不多了。他关了火,用木勺舀起一勺汤,在嘴边吹了吹,清欢,你尝尝。

苏清欢抿了一口,眼眶突然发热。

那甜不是直愣愣撞进喉咙,是先裹着杏仁的柔滑滑进舌尖,再漫开金橘的微酸,最后在喉间浮起桂蜜的暖,像有人轻轻拍着背,哼着首老掉牙的童谣。

像...像小时候我爷爷哄我喝药,偷偷往碗底塞的蜜饯。她吸了吸鼻子,把汤碗小心放进锦盒,齐老伯会喜欢的。

陆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十一点半。

他扯下围裙搭在椅背上,银镯子在阳光下晃出道白影:小林,去接你爷爷吧。他弯腰把锦盒抱在怀里,温度透过红绸布渗进掌心,告诉他,福来居今天不营业——只给最亲的人开灶。

胡同里的蝉突然叫得响了些。

陆言站在门口,望着青石板路延伸向胡同口,风卷着桂花瓣掠过他脚边。

他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很慢,很慢,像片叶子被风托着,轻轻落进阳光里。

青石板路被日头晒得暖烘烘的,小林扶着齐老伯跨进福来居门槛时,门框上挂的铜铃铛叮铃轻响。

陆言正蹲在八仙桌旁调整锦缎坐垫,抬头的瞬间,呼吸险些顿住——齐老伯的背佝偻得更厉害了,灰布衫下的肩胛骨支棱着,像两块硌手的卵石,可他眼尾却浮着层薄亮的光,像小时候蹲在灶前等糖画时的模样。

陆小子。齐老伯嗓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瓷碗,却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又让你劳神了。他抬手要拍陆言肩膀,胳膊刚抬到半空就抖起来,最后虚虚落在陆言手背,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起你专门关店。

陆言喉结动了动,把该的两个字咽回肚子里。

他弯腰托住齐老伯胳膊肘,触到的皮肤薄得像层纸,能摸到皮下凸起的血管。您坐。他半扶半抱把人按在椅上,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醋坛,当啷一声响,惊得苏清欢从后厨探出头。

汤温着呢。苏清欢端着白瓷碗过来,碗沿蒙着层细纱布,刚兑了川贝粉,不苦。她蹲下来替齐老伯系好松开的裤脚,蓝布裤管上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味儿。

陆言接过碗,掌心的温度透过瓷壁渗进去。

他盯着碗里浮着的玫瑰瓣,突然想起今早翻《味藏》时,爷爷在玉露琼浆页脚写的批注:味之最高,是让吃的人,想起最想想起的人。他深吸口气,把碗轻轻推到齐老伯面前:尝尝?

齐老伯的手指在碗沿摩挲了三圈。

第一圈,指腹蹭过玫瑰瓣的褶皱;第二圈,指甲刮到金橘蜜的晶砂;第三圈,整只手突然攥住碗沿,指节发白。像...他喉咙里滚出个破碎的音节,像我娘当年用粗陶碗盛的杏仁酪。他抬头时,陆言看见他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枸杞,那时候我家灶房漏雨,她总把碗搁在柴火堆上温着,碗底还沾着烧糊的锅巴渣。

小林站在椅后,手死死抠着椅背。

他看见爷爷拿勺子的手在抖,抖得半勺汤洒在蓝布衫前襟,却笑出了声——那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听见的、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笑,不是止疼针打多了的木然,不是看见孙子强撑的牵强。甜。齐老伯舀起第二勺,这次送得很慢,舌尖先碰了碰汤面,甜得心里发颤。他忽然转头看向陆言,眼里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你放了蓝布被子的味儿是不是?

陆言的后颈瞬间冒出汗来。

他想起今早把蓝布被子搭在煤炉边烘时,旧棉絮混着皂角的香气漫进厨房,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记忆里。您怎么知道?

我娘的围裙就是这味儿。齐老伯把最后一口汤抿进嘴里,碗底还沉着半片金橘,她总说,皂角洗的布,晒过太阳才有魂儿。他摸摸索索去掏裤兜,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包着粒已经化了边的水果糖,小林,把这糖给陆小子。他喘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在爬陡坡,我小时候...我娘给我做杏仁酪,总偷偷塞块糖在碗底。

现在换我...换我给小辈留甜了。

小林捧着糖的手在抖。

他看着爷爷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医院,爷爷疼得咬着牙床说活着真遭罪,可现在,爷爷嘴角还沾着杏仁乳的白渍,说活着真好,还能再吃口甜。

陆言接过糖,糖纸蹭得指尖发痒。

他突然蹲下来,和齐老伯平视:等您好了,我给您做十碗。

不,一百碗。

齐老伯伸手摸他的寸头,指甲盖刮过发茬:傻小子。他的声音轻得像片云,人活一世,能把最念的甜吃到嘴里,就够了。

日头西斜时,小林扶着齐老伯离开。

陆言站在门口,看两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老长,齐老伯的脚步比来时稳了些,背还是佝偻着,却像株被雨水浇透的老松,枝桠间凝着水光。

夜静得能听见煤炉里最后一块蜂窝煤咔地裂开。

陆言坐在灶台边,擦着那只白瓷碗。

系统界面突然在眼前浮起,淡蓝色的光映着他发红的眼尾:恭喜宿主完成【记忆味道】隐藏任务,解锁【私人定制菜品】功能。

可根据顾客人生经历、情感记忆调整配方,食运值获取效率提升300%。

他盯着记忆两个字,喉结动了动。

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阿言,做菜不是耍手艺,是往人心里种太阳。他摸出兜里那块水果糖,糖纸已经被手心的汗洇湿了,却还裹得周周正正。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竹帘哗啦响。

陆言关了灯,躺在阁楼的竹席上,鼻尖还萦绕着杏仁乳的甜香。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听见胡同里传来猫叫,又轻又细,像谁在抽鼻子。

清晨的雾还没散透,陆言正往煤炉里添新煤,就听见胡同口传来低低的哭声。

他直起腰,看见小林站在青石板路上,蓝布衫前襟沾着露水,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

陆哥...小林的声音哑得像破了的唢呐,抬手时,手里攥着块蓝布——是今早齐老伯盖过的那床被子,我爷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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