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指,万物一马。道法自然,无所执着……”
记忆如枯黄的书页,随风掀过一面又一面,无数画面似电视机接触不良,一闪一暗,渐渐流逝。
“呆子”……“你要记住,你一定要记住,这里没有到不了的地方,无论那里有多远,多难,人的信仰始终无所不及,无所不至……”
“我会永远在这里永远等你,直至终章来临”
“我可以吗?”
“我好像做不到,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我真的好累……我想放弃了。”
你真的要放弃吗,你的信念不在了吗?你不是常说,[无论前路多么坎坷,你的决心始终如初,如山岳不可动摇吗?]
“可如果这个山……倒塌了呢。”
“……”
浊绿色的河流上,天空昏暗,天地难分,夕阳半沉河中,余晖如血。
猩红的光晕染红了半边天际,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在这黯淡的红光之中,两道身影正在快速滑着木舟推进。
女子面黄肌瘦,像是饿了很多天,她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疲惫,但很快便将疲惫收回眼底,回头笑着鼓励。小圭,滑快点,“只要我们能在虚河中找到源,就不用待在苦地了,我们一定有机会的。”
霍小圭闻言微微叹息一声没有说话,转头继续滑动着双板。
他已经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了上百个日夜,每天都在重复着寻找源与失去源的循环。这种无休止的轮回让他感到有些绝望。
过了一会,他突然激动地拍了拍旁边女子:“安,快看!”
陈安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座广阔无垠的雪山赫然出现在眼前。她心中一惊,明明刚才还没有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她略加思索,却毫无头绪。
“好奇怪,这虚河中怎么会有雪山?”我记得以前从未听说过。她顿了顿,“不管了,先上去看看。”
两人将木舟固定好后,踏上了雪山的脚下。
陈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危险:“这里既然如此怪异,说不定会有源的存在。”
“安,这里不会有鬼吧?”霍小圭有些发怵,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陈安安没好气地回道:“我说霍小圭,你名字里好歹也有一个‘鬼’字。就算遇见鬼了,也可以当同伴,那么害怕做什么?”
霍小圭翻了个白眼,拿起透明小盒继续前行。眼前的雪山高耸入云,峰峦叠嶂间遮人眼目。两人不敢深入,只能在山脚外围徘徊。
此时,夕阳渐渐西沉,天色渐暗。霍小圭有些焦急地催促:“安,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也不迟。”
“马上就走。”陈安安敷衍地应了一句。
突然她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竟然真的有源!”她大步走上前,捡起散落在地的两枚发光的物体,疲惫的眼神瞬间有了神采。
“小圭,快看,真的有源,我们可以进入塔中了,终于不用待在苦地游荡了!太好了!”她有些兴奋地喊着。
霍小圭没有回应,而是脸色惊恐地指向她的身后,声音有些颤抖:“安……你……你快看你身后。”
陈安安心中一紧,缓缓回头,只见一块巨大的白色棺椁赫然出现在她身旁。
“啊!”
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连滚带爬地跑到霍小圭身后,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无意冒犯,厄运走开,无意冒犯,厄运走开。”
正当她还在重复这句话时,突然感到眼前一空,霍小圭面无表情地走向棺椁。
“小圭,小圭,你干嘛去?我们已经拿到源了,我们走吧。”她小声呼喊,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但霍小圭依旧前行,就像没有听见。
当他快要走到棺椁时,陈安安一把拉住他的肩膀,这才让他缓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棺椁,霍小圭明显吓了一跳,立马倒退三步,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陈安安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他后,霍小圭果断离开:“这里太邪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正当两人离开时,耳边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明显是从棺椁中传来,陈安安惊恐地双腿发软,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但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
“小圭,你……你不会真的是乌鸦嘴吧。”她颤抖着声音。
霍小圭头也不敢回地拉起她撒腿就跑,耳边却传来一道疑惑声。
“好黑…这里…是何处?”
正在奔跑的霍小圭以为自己幻听了,扭头看向陈安安:“安,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
正在奔跑的陈安安停下脚步,脸色有些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我好像也听见了,难道棺椁中有人?如果真的有人的话,我们现在要赶紧回去救人。”
霍小圭有些犹豫地说:“如果里面不是人,而是鬼呢?”
听到这里,她明显也顿了顿,毕竟这奇怪的世界说不定真有鬼存在。不过,如果真的有人被陷害封在棺椁之中,他们视而不见,岂不是等同于杀人?
两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查看。陈安安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椁,这才看见上面竟然还雕刻着十四个大字,她的目光发生变化,轻声念去“独入道门曾不悔,唯遇清冬妃色花。”
这是何意?
她摸着下巴还未来得及思考,耳边紧接着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里面响起敲打与微弱的呼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恐惧。陈安安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应该是人,我们得想办法打开它。”
霍小圭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开始寻找棺椁的开口处。好在棺椁的钉子并没有封牢固,像是匆忙而为,亦像故意为之。总之在经过一番努力后,他们终于打开了一道缝隙。
为了安全起见,霍小圭没有继续撬棺,而是将双眼贴去棺椁,透着缝隙向里面看去,但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陈安安将一枚发光的源贴了进去,微弱的光驱散棺内黑暗,只见一张比白纸还苍白的脸紧紧贴在缝隙,大口呼吸着空气,而在他对面,正是正在贴着缝隙的霍小圭。
两人几乎快要贴在一起,正在探查的霍小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趔趄。
“啊!!!”
他稳住身形后,神色有些紧张的向着男子一连串问道:“你是谁,是人是鬼啊,怎么会在这里?”
棺椁中的男子陷入回忆,但随着越想,他的头就越痛。
“啊!”
他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企图用头撞击棺椁止痛,但越撞他就越痛。
你怎么了?陈安安被吓了一跳,有些担忧地问去,见男子没有回应,依旧在撞击棺椁,她急促道:快,小圭,快把棺椁打开!
两人经过几分钟的合力后,将棺椁盖推开一个小口,见男子身体颤抖的蜷缩在其中,她伸出手臂喊道: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出来。
男子从蜷缩的身体舒展,强忍着疼痛握住伸来的手臂。
一分钟后,两人从高大的棺椁中将男子拉了出来。只见男子身穿一袭浅灰色衣袍,他的眉如墨画眼如星,虽然面容苍白,但却蕴含一股特殊的气质,那种气质,说不上来,但绝对不像是一个年轻男子可以拥有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现在可以回答我们了吗?霍小圭喊了一声。
“谢谢两位兄台相救。”
吾叫周刻,不知从何而来。他的声音虚弱,有些有气无力。
陈安安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摇头,看样子又是一个失忆的。
看着逐渐灰暗的天空,霍小圭隐隐约约听到了刺耳的尖叫,心中暗道不妙。
我们先离开再说,这里天马上就黑了。
他将周刻带往木舟上坐下后,又接着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两支火把与一道罗盘,两支火把由陈安安将其绑在了舟边,接着看他向罗盘所指的方向,开始滑动木板。
一个时辰后,天空几乎已经完全昏暗,只有两柄火把还在发出微弱的光芒。虚河中,两人疯狂滑动木板,霍小圭有些生气地不停埋怨,完了完了,安,这次要被你害死了!
陈安安生气道:说什么屁话,还来得及,赶紧划!
周刻有些不明所以问去,“两位看样子很着急,可是发生何事?”
霍小圭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双臂快速的挥舞着木板。你懂什么,虚河之中夜晚禁行,否则会永远迷失其中,成为无魂无魄的死傀,我早就提醒你了,该走了,你就是不听。
瞧你这出息,我们还有时间,而且那只是传闻而已,你怕什么?她的话虽如此,双臂却比霍小圭转得还要快。
周刻挤动着身躯,道:霍兄,让吾来吧,吾已经休息好了。
霍小圭看着虚弱的周刻,发出质疑,你都虚弱成这样了,真的可以吗?
周刻点了点头,接过双板,接着他双臂微抬,缓缓从头顶压过胸口,接着吐出一口气后,瞬间握起双板,爆发出强横的力量,接着两道木板一左一右有规律的共振滑动,一时间竟让木舟的速度暴增数倍。
十分钟后,天色已经完全昏暗,浑浊的水面泛起水泡咕咕作响,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底下钻出。
好在最后三人有惊无险的走上对岸,霍小圭急到连木舟都没有固定就逃离河边。
周刻看了一眼手中木板,悄悄收进袖中,这是一小块棺椁木。
我就说没事吧,陈安安拍了拍霍小圭的肩膀,心情大好。
周刻看着脚下,发现脚下地面竟十分松软,且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见火把周围的场景,借着微弱的光芒,他发现四周竟是一片废墟,尘埃与腐臭味随处可见。
喂,周刻,接住了!陈安安喊了一声,将手中另一柄火把扔了过去。
周刻接过火把,心中一片茫然,“这里……是哪?”
“这里是苦地,欢迎来到众生苦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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