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旧货市场的生死抉择
城南旧货市场，鱼龙混杂，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腐朽木料的混合气味。
顾砚之如同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按着约定时间，不差分毫地出现在了三号废弃仓库门口。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警惕地扫过四周，每一个摊位，每一个游荡的身影，都可能暗藏杀机。
“吱呀——”
破旧的铁门被从内推开一条缝，薛婉儿苍白而紧张的脸露了出来。
她迅速侧身，让顾砚之闪了进去。
“东西呢？”顾砚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耐。
薛婉儿不再废话，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递了过去：“这是你想要的。但是，顾砚之，你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外面……外面已经被盯上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恐惧。
话音未落，仓库外骤然传来几声沉闷的脚步声，像是野兽在黑暗中悄然逼近，带着浓烈的杀意。
几道黑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勾魂使者，封死了仓库的几个出口。
顾砚之眼神一凛，接过信封的瞬间，手腕一翻，已将其稳稳揣入怀中。
他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来得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几乎在黑影合围的刹那，一声尖锐的呼哨从薛婉儿口中发出，穿透了市场的嘈杂。
与此同时，距离旧货市场不足五百米的一条小巷内，沈清棠正坐在改装过的急救车驾驶座上，指尖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腕上的特制通讯器突然震动，屏幕上一个鲜红的“急”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行动！”她对着耳麦低喝一声，猛地踩下油门。
急救车如同离弦之箭，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朝着旧货市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混乱已在市场边缘爆发。
顾砚之如一头被激怒的猛虎，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与最初的几名黑衣追兵巧妙周旋。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砰！”一名黑衣人被顾砚之用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货堆上，木屑纷飞。
但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压缩着他的活动空间。
就在这时，急救车的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精准地停在了一个关键路口，车门猛地弹开。
沈清棠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冲出，手中银光一闪，一团雾气精准地喷向一名正欲从背后偷袭顾砚之的黑衣人面门。
“啊！”那黑衣人只觉双眼一阵火辣刺痛，瞬间失去了视力，惨叫着捂住脸。
正是沈清棠随身携带的特制高浓度止血喷雾，此刻却成了意想不到的制敌利器。
趁其失神，沈清棠欺身而上，手肘精准地击中对方颈侧，黑衣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她动作不停，从腰间抽出特制的束缚带，闪电般绑住对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那黑衣人痛得龇牙咧嘴。
“你要是不想这双手废掉，最好给我老实站着别动！”沈清棠的声音清冷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双平日里握手术刀的手，此刻展现出惊人的力量和技巧。
市场的另一侧，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夜空。
苏明舒站在一辆警车旁，夜风吹动着她的长发，眼神却比寒风更加凌厉。
她紧紧盯着旧货市场出口的方向，看着一个个身手矫健的便衣警察将负隅顽抗的黑衣人制服、押解上车。
“一个都不能放过！”苏明舒咬着牙，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一次，我要亲手把他们，把他们背后的人，全都送上法庭！”她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为了那个永远沉睡的兄长，为了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真相。
追兵并未完全被警方肃清，仍有几条漏网之鱼，认准了顾砚之的方向，穷追不舍。
顾砚之且战且退，试图甩开他们。
追逐中，林昭雪的身影如同一只蹁跹的蝴蝶，在混乱的人群和货摊间灵巧穿梭。
她原本是来接应顾砚之的，此刻却成了引开部分追兵的关键。
她的每一个腾挪闪避，都带着舞蹈的韵律和美感，却又精准地避开致命的攻击。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几名黑衣人怒吼着，被她戏耍得团团转。
林昭雪被逼至一个堆满废弃钢管的死角，退无可退。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纤细的手指握住一根约莫一米长的钢管，手腕一抖，钢管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划出一道道残月般的银光。
一名黑衣人挥舞着匕首刺来，林昭雪不退反进，脚尖一点，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手中钢管“当”的一声精准格挡住匕首，顺势一绞，黑衣人吃痛松手，匕首“哐啷”落地。
紧接着，钢管横扫，带着破风之声，狠狠抽在另一名黑衣人的腰间。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时而如古典舞般优雅舒展，时而如现代舞般充满爆发力，每一次旋转，每一次格挡，都精准而致命。
围观的摊贩和路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却又被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吸引，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惊叹。
“天呐！这是在拍电影吗？”
“那女的……那不是跳舞吧？那是功夫！真正的中国功夫！”
混乱之中，无人注意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记者，正躲在市场的隐蔽角落，手中的专业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从黑衣人突袭，到顾砚之的周旋，沈清棠的急救反击，林昭雪的惊艳格斗，再到警方的雷霆抓捕。
几小时后，这段经过剪辑、隐去了部分敏感画面的视频，以“午夜旧货市场喋血！神秘女子上演真人版功夫片！”为标题，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点击量和转发量呈爆炸式增长。
市中心，齐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砰！”一个名贵的青瓷茶杯被齐仲文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和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评论。
“废物！一群废物！连几个人都处理不掉，还闹得满城风雨！”他咆哮着，额头青筋暴起，“查！给我查清楚！那个记者是谁！还有那个顾砚之，他到底想干什么！”
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齐仲文并不知道，此刻，在城郊一处安全的临时据点内，顾砚之刚刚打开了薛婉儿交给他的那个牛皮纸信封。
没有复杂的密码，也没有微型芯片，信封里只有一张泛黄的信纸。
上面用一种沉稳而有力的笔迹，手写着一串名字：
“苏明远、顾砚之、林氏集团指定继承人林潇月、前市政规划局副局长张博文……”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用红笔打上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叉。
唯有“顾砚之”和“林氏集团指定继承人林潇月”（林昭雪的本名）的名字后面，那个红叉尚未落下，却也仿佛预示着不祥。
顾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死死盯着名单最上方的“苏明远”三个字，以及紧随其后的“顾砚之”。
他的眼神骤然冰冷如刀，薄唇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直线。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这就是你哥哥，真正死因。”困扰他许久的谜团，那场被伪装成意外的死亡，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狰狞的冰山一角。
这张名单，就是一张死亡通知单，而他，赫然在列。
他捏紧了手中的信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窗外的夜色更加浓重，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将名单小心折叠好，贴身藏起，深吸一口气，他推开房门，准备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撤离，然而，就在他踏出房门的刹那，一股极其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危机感，如同毒蛇般缠上了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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