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碎裂的声响在箭雨中格外清脆。姬发瞪大眼睛，看着金光中虚幻的兄长身影——伯邑考嘴角含笑，眼中却含着血泪，双臂展开如守护之翼，将疾射而来的箭矢尽数挡下。
大哥！姬发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片飘散的金芒。胸前玉佩已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地底的爆炸声越来越近，整片猎场开始塌陷。费仲的弓箭手们站立不稳，有人栽入突然裂开的地缝中，惨叫声被轰鸣淹没。姬发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将他吞没。湍急的暗河像一条愤怒的黑龙，卷着他撞向岩壁。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衣领被猛地拽住。
呼吸！黄颜的声音穿透水流的咆哮。
姬发挣扎着抬头，在幽暗的水光中，看到黄颜的脸庞——她的眼睛此刻泛着淡金色的光芒，额头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出鹿角状的纹路。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双手正逐渐覆盖上白色的绒毛，指尖化为蹄状。
这不是人类的手。
黄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然紧紧抓住姬发的衣领不放。她的嘴唇未动，声音却在姬发脑海中直接响起：别怕，我带你出去。但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说出去。
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将两人卷入一个狭窄的甬道。姬发的后背重重撞上一块突出的岩石，痛得他差点松开紧握的黄颜的手。在那一瞬间的混乱中，他分明看到黄颜的右肩胛骨处泛起彩色的光芒——那光芒形成一对凤凰羽翼的虚影，但转瞬即逝。
你到底是...姬发在水中艰难地开口，却被灌入一大口水。
黄颜没有回答，只是突然用力将他拉近。在肌肤相触的刹那，姬发感到一股暖流从她手心传来，胸口的窒息感顿时减轻。她的瞳孔此刻完全变成了一种非人的竖直细缝，如同鹿眼，却闪烁着星辉般的光芒。
暗河将他们冲入一个开阔的地下湖。黄颜拖着姬发浮出水面，两人大口喘息着。月光从头顶的岩缝漏下，照亮了黄颜半兽化的模样——她的耳朵变得尖长，覆盖着细密的白色绒毛，脖颈处隐约可见羽毛状的纹路。
别看。黄颜别过脸去，声音里带着哽咽，我会变回去的...只要离开水
姬发突然想起父亲镜中所见的景象：白鹿化为骷髅。他不由自主地抓住黄颜的手腕：你是不是会变成白鹿？我父亲看到过...
黄颜浑身一颤，眼中金光大盛。地下湖的水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来不及了，她急促地说，妲己已经感应到我的凤凰真身觉醒，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朝歌地界！
凤凰？姬发惊愕不已，你不是鹿吗？
黄颜苦笑一声，还未回答，整个地下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湖水开始以违反常理的方式倒流，将他们推向一处岩壁。就在即将撞上的瞬间，岩壁轰然洞开，露出外面的星空。
渭水倒流...黄颜喃喃道，姜尚大人已经开始施法了。抓紧我！
两人被倒流的湖水冲出地下，重重摔在一片竹林中。姬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黄颜已恢复人形，只是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远处，朝歌方向火光冲天，隐约传来凄厉的凤鸣声。黄颜望向那片火光，眼中泪光闪烁：父亲...
黄飞虎大人？他怎么了？姬发问道。
黄颜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抓住姬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姬发震惊地感受到，她胸腔中有两颗心在跳动——一颗人类的心，缓慢而沉重；另一颗则如擂鼓般急促，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伯邑考殿下用魂魄救了你，黄颜低声说，现在，该我了。
她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声音不似人类。夜空中的云层骤然散开，露出一轮血月。竹林无风自动，无数竹叶飘起，在两人周围形成一道屏障。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